宋沐卿摇了摇头:“多谢长公主美意,不过这事本就不是因您而起,臣女如何也不应收下这赔礼。”
长公主闻言,装作生气地板起了脸:“你若是不收,我可是权当你对本宫生了嫌隙!如此才不愿收下本宫的礼。”
“这……”
宋沐卿浅笑着朝长公主行了一礼:“既是如此,那臣女便多谢长公主了。”
长公主如此才又勾起了唇角,不过转而想起里头还躺在床上的菡云,嘴角又拉了下来,轻叹了口气。
“哎,只是可惜了那个丫头,伤的那么重,万望之后别留下有什么不便才好。”
宋沐卿闻言,也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进了里头,菡云仍旧闭着眼,面色苍白得很。听到外头响动,才勉强睁开了点眼,作势要下床行礼。
长公主急急抬手拦了:“你刚刚受了重伤,如今好容易才止了血,可别再下来了。”
菡云闻言轻咳了声:“多谢长公主。”
“哎,真是可怜见的。”
长公主凝眉瞧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对着宋沐卿道:“这丫头今日也是受罪了。要不,让她在我这多留几日,等好了些,再让她回宋府。”
宋沐卿大惊:“这如何使得!”
“哎!这有如何不使得的。这丫头也是个舍身为主的忠仆,我看着甚是喜欢。留她几日,也是无妨的。”
宋沐卿思索许久,才替菡云谢了恩:“真是谢过长公主了。”
长公主见了,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未免也太过知礼了。”
“这丫头受了伤还需静养,我们留在这也是吵着了她,便出去说话罢。”
说罢,便带着宋沐卿出去了。又去自个院子里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才让她离开。等回到宋府,已是快酉时了。
泽芝等在院子里,见宋沐卿回来,立即上去迎接。
“小姐怎得回来的如此晚?”泽芝柔声问着,“可用过晚膳了?”
“晚膳在长公主府里用了。”
泽芝瞧见菡云并未跟着宋沐卿一同回来,心知寿宴上定是出了事,忍着一直到了内室里头才开口问道。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席上出了刺客,菡云为护我受了重伤。幸得长公主庇护,如今在长公主府上医治,等好了些了再回来。”
泽芝闻言也不由皱眉:“这席上,怎么会有刺客?”
“我猜测,应是周家的手笔。”
“周家?”泽芝一愣,“周家何苦如此,那可是长公主的母家啊?”
“那些刺客,全都是冲我来的。想来也就只有周家如此恨我,欲除之而后快了。”
宋沐卿浅笑一声:“本是想慢慢图之,既然他们如此等不及,那便也怨不得我了。”
宋沐卿垂眸思索了会儿,而后看向泽芝:“纯妃不是最在意远在边疆的三皇子么?那我就帮她一把,让她能早日得见三皇子殿下。”
西凉边疆
裴毓泽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有多少日子了。刚开始时他还期待着父皇哪天会气过了,下旨接自己回去。然而一连等了几个月,却愣是没有一点声音。
刚来的时候,虽是下放,但好歹是皇子,这儿的人态度也还算是恭敬。但是都已是四五个月了,宣阳那却是没有半个人过来,便知这皇子估计也是回不去了,便也没原先那般恭敬。
这可苦了裴毓泽。
西凉苦寒地。与宣阳适宜的气候不同,这里早晚的气候差距极大,白日里炎热的如同盛夏时节,晚上却是北风呼啸、冰冷刺骨。
原先有人照顾还好,很少有需要他亲自动手的,忍忍倒也并不难过。但是如今当地的人都看出了苗头来,不再派人服侍,他便不得不事事躬亲。没个几日,人便再看不出先前的俊气模样。
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宣阳那边,突然有人送信过来了。
裴毓泽听到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己的母妃。
他是被父皇下旨下放的,又这么多月没个消息,他也算看清了,知道自己可能回宫无望。这时来信,他也不会天真地以为是父皇或是皇祖母写的。
但是没想到,他却还是猜错了。并不是宫里送来的信,而是他以前的心腹。
信上说,前几日延平长公主的寿宴上有人行刺,定安帝震怒,下旨彻查。却没想到,查来查去最后竟然是查到了纯妃的宫里。如今纯妃娘娘已是被打入冷宫,周家一家更被牵累,一律革职查办。
裴毓泽看了这信好几眼,这上头字字他都识得,怎得连起来他便不认识了呢?母妃在宫里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和刺客挂上钩,被父皇打入冷宫了呢?还连累了自己的母家……
他深信这是奸人陷害,但是父皇这举动却显然是信了这事!
裴毓泽大惊大怒之下,嗓子眼一痒,竟是生生吐出一口血来!而后,便直直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