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衙役见老大被砍,愤恨又害怕,偶有几个冲动的,要挣开束缚去打,也被拉住了。
吴启用从怀中掏出那五品郡令之印,就这么现着往那头头面上怼去,直将他吓软了两条腿。
虽然只是编的五品小官,印令也是借的,可在这个镇上已经绰绰有余了。
那几个衙役向来是欺软怕硬的种,如今比他们大老爷还大的官就在眼前,哪里还敢放肆,当即便一个屁儿都嗝不出来,哆哆嗦嗦地,想让大人放过一马。
吴启用眼下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更关心的,还是自家宝贝小王爷的伤口。
那么多道伤,得多痛啊,得养多久才能养好啊。
“季掌柜,我在这里不熟,你帮我去请最好的大夫来看看,可好?”
季一勺点头就要去找,被郑暮征一把拽了回来。
“让你手下去不就行了,”郑暮征对吴启用说道,“我们掌柜的还要在这里整理摊子呢,这可脱不开身。你那么多下属,跑一趟怎么了。”
吴启用无奈,也只好多派几个人去镇上寻找,将能请的大夫都请了来看伤,连药钱都是现赊的。
将这里的残局拾掇拾掇,吴启用阴着脸,便往这里的衙门走去了。
他不能在此处滞留太久,因而要抓紧时间打理一下。
小王爷落难到此地的事自然不能声张,送走一拨不明来历的寻访者,不代表就没有了下一波。
更何况,还有来自镇上的势力捣乱。
这样的形势下,只能继续借着别人的身份,给当地的衙门施一施压,一是为了有所保护,二是为了稍微串通一下,若是再有什么异动,便派人去找自己,好及时赶回来,救救自家的小王爷。
毕竟,与那一群不知来历、杀心甚重又了解底细的死士相比,这小小镇上的鸡鸣狗盗,也算无伤大雅了。
吴启用在衙门里打点了好久,先告了那两个送上门来的周掌柜和吴老爷一通,又隐去了关键信息,只说是自家亲眷,略求照料,莫让人欺凌,等等等等。
等他安排好了一切,又亲眼见那二人受了罚,这才满意而回。
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甚少,季一勺和郑暮征刚开始收摊。
知晓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季掌柜痛心出了次血,带他们去了一家简陋的客栈吃了顿好的,一桌上竟有一碗肉和一盘鱼。
当然,她把这笔账算在了那位周掌柜身上,上次坑的一两银子,她还没动呢!
吴启用身无分文,能有吃的便算好的,当即便将饿的那些都补了回来,吃得不亦乐乎。
最后分道扬镳,季一勺和郑暮征回庙里,吴启用继续用借来的银两住在了客栈里。
所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夜深,月明,风高。
有的安于破床破庙,魇足十分。
有的居于便宜客栈,勉强入睡。
也有人行走土地间,痛哭流涕,面色戚戚。
“季掌柜,你一定要等着我回去,可千万不能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