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中原人。在越人这里生活,又和高平王严锦州有关系?
于知晚正思考间,冷不防身后出现一道喘气声,将她吓了一跳。连忙支起架势就要开打。
“别!可别!自家人不打脸!”,一张脸从阴影里露出来,正是陈庸笑嘻嘻的模样。
于知晚长呼一口气,“怎么是你?你躲在我后面做什么?”
“不是,我给殿下把风。王妃躲在这后面做什么?”
“我,我...”,于知晚顿了一下,忽而看到了巨大如圆盘的明月,“赏月!”
“啊”,陈庸摸了摸嘴巴,感叹道,“好兴致,半夜不睡觉,躲在看不见月亮的地方赏月——。着实,好兴致!”
“你刚才就没看到什么东西过去?”,于知晚试探的问。
陈庸凝眉一声,“没有,属下刚站住脚,您就要打过来了”
于知晚思量一番,还是没把看到的说出去。
推搡着要回去睡觉,走到半路,又停下,问道,“你家王爷从我被押走就没问我?”
陈庸摇了摇头,“王爷睡得可香了,明天要去天坛沐浴,然后把神洗过澡的水当做圣水播撒——”
说道这里,陈庸忍俊不禁。他知道中原的玄学诸多门派,一派比一派玄奇,什么长生不老、延年益寿、颠倒黑白的等等。
可这“神托之身”“圣水”,甚至还要自家王爷在众人面前沐浴!一想起那被人供起来围观洗澡的画面,陈庸就忍不住要笑出声。
而于知晚却表情凝重起来,不知道明天是否真的会有人对严屹诀动手。
而自己却要着重于开城门,引进家禽进行灭蝗。
如果一拖再拖,蝗灾就真的不好控制,甚至不加以遏制,还会危及到整个中原。
必须趁着现在形势可控,加快速度整治蝗虫。
等到于知晚醒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待看清时辰之后,她着急忙慌的嗖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四处寻找一番,庭院的几个房间竟然都没有了人。
她正要出门去王宫找越尔广,严崇义便急匆匆的从外面赶来。
他骑着一匹高马,向于知晚喊道,“快!大家都在等你了”
待于知晚和严崇义赶到城门口时,才知道他所说的“大家”,是指越尔广带着的一群越兵。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越人都换上了中原人的服饰。
“邻州接济已经到了?”
严崇义还未开口,就听越尔广高呼一声,“你听——”
侧耳听去,城门外不远处,嘈杂一片。
于知晚一喜,面露惊奇。
三人上了城楼,上高望远,这才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鸡鸭鹅同足”的“浩浩荡荡”。
禽叫声呜呜啦啦、嘀嘀呱呱,忽高忽低,相互交叉在一起,声音可掀起大江上的巨大波浪。
这些家禽被盾牌围成个个方阵,井然有序的向城门移来。
它们是定州城百姓克服饥荒的希望。是灾难中的奇兵子弟。
待这成万的家禽交入越人手中之后,邻州派来护送家禽的州城驻兵便被打发着回去了。
越尔广并没有就定州失陷通风报信这件事,对于知晚一干人生疑。
至少,现在,他几乎是全身心的投入在灭蝗的事情上。
事不宜迟,他们用几百人驱赶着上万的家禽队,一路从城中蜿蜒曲折,直扑蝗虫腹地。
顿时,这座城好像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