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忙着这边的事情,却把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看日头,已经快到午后申时了。
而现在严屹诀应该还在王宫的天池中进行天圣沐浴,马上就要到播撒圣水的环节了。
倘若自己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算了,可是,既然知道了,如果不去做的话,难免会不心安。
于知晚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匆匆赶往天池。
听大巫师说,播撒圣水时,是要严屹诀坐在步撵上,围着王宫的宫殿洒上一遍。
最后要播撒圣水的人将剩余的水存封起来,然后亲自送到最高处——越王的八角宫殿的顶角之上,等到来年拆封使用。
如果有人真的要谋杀他,只有这两个机会:第一,在播撒圣水的途中,趁乱出手;第二,在封存圣水的至高处,制造意外。
“严屹诀——”,大约三刻钟之后,于知晚就正站在天池对应的圆形石拱门门口。
眼前,严屹诀上身赤裸,下身着半身白绸裤,正从池水中站起身来。
阳光下,晶莹剔透的水珠滚过他的肌肤,将一副好身材衬托的尤为性感。
于知晚摇摇头,迫使自己清醒,可远观望去,天池台下的那些大越少女,哪个不是眼冒桃花?
就连昨日见得越尔沁也捧着下巴,一副痴笑的模样。
这人们跪拜天神的心思根本就不单纯!
严屹诀向于知晚望过去,一双丹凤眼意味深长。
随即,他就被大巫师搀着,上了步撵,前后共有十六人抬着,越人男子也皆是赤裸着上半身,下身却着黑色的绸裤。
贴近步撵,还有四个男子推着一口大缸,里面正是盛着严屹诀刚泡完的水。
看样子,他们的方向应该是自西向东,从西门出,转到西南门,而那里,正好是一个闲时练兵的练兵场!
“等等!”于知晚追在步撵后面,大喊一声。
大巫师侧目打量她一番,挥手叫停,“中原神女?此次有何赐教?”
远处坐席中的越王与王后、以及众位美人一时间,都向这边看来。
“你,今日我大越天圣之日,你又来捣什么乱?”,越王低声道,脸上明显不悦,“来人呐,她扰乱法事秩序,拖下去神鞭伺候着——”
“我...”于知晚刚要说,身体就被越人架起来就往外拉。
“住手!”
就在此刻,越尔沁从众人中站起身来,向越王求情道,“父王,你还未问清原由,万一她有什么大事要向你禀报呢?”
“呵,她?”
越王嗤笑一声,身旁坐着的乌托亚更是鄙夷不已。
唯独有与越王、乌托亚二人同坐高位的王后,神情紧张的看向越尔沁,好像在责怪她多管闲事。
越王似乎感觉到什么,挑眉低沉道,“王后,你越来越教子无方了...孤要的只是一个继承王位的儿子,女儿在孤的眼里,可不占多大分量——”
“不,沁儿,你不能动她——!”,王后一下子就有些端不住,紧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一些。
乌托亚正要取笑她,便听于知晚道,“越王,尔沁公主还真的说对了!我来给大家送蝗灾的捷报来了!”
听及此,越王化鄙夷为惊奇,不自觉站起身来,“当真?蝗灾可除?”
“越王尽管派人去查探,明日一早,蝗虫数目在方圆数里之内定会减半”,于知晚说话时,故意扫视了一眼严屹诀的表情,却看到他仍旧不为所动,不禁有些失兴。
“好!好极!”,越王走下高座,一手搭在大巫师的手背上,颤抖道,“如此说来,这神托之身、这借天神之福都是真的!那孤——,得之这些,便是距离一统天下不远矣!”
说罢,众人有模有样的跪拜道,“大王威武,天下一统——”
越王哈哈一笑,变脸如翻书,道,“说罢,你想要什么奖赏?今日孤王心情好,且成全了你!”
于知晚挑起柳眉,整了整衣袖,站正道,“我要在七日后的天圣宴会上,编奏中原舞曲”
说话间,严屹诀的平静的目光向她投来,而于知晚的目光则投向了高座上的王后。
于知晚解释道,“一来,我想把中原舞曲传承在大越人面前展示;二来,我也算是闲来无事,凑凑热闹,为大王祝贺统一大业!”
最后半句颇入越王的耳朵,他极其爽快的答应了。
又听于知晚道,“巫师大人,这灭蝗承借的乃是神托之身,我想,如果要神气不断绵延的话,我应该在灭蝗期间都待在严,呃,严将军身边...”
严屹诀打断她,“不必,平添麻烦”
“不,她说的极其有道理!”,大巫师肯定道。
于是,于知晚就成功的走在步撵的另一侧。
而严屹诀则是半句话也没说,冷淡的好像陌生人一般。
忽然,腿上一湿,就见严屹诀若无其事的收回沾了水的手,继续播撒。反复如此,于知晚的下半身就快要湿透了,终于忍无可忍。
“我好心来帮你,你就这样对待我?”
“哦?”,严屹诀满不在乎,“你帮我什么?帮我浴后更衣?”
“有人要在今天暗杀你——”
严屹诀的手戛然而止,抬起如刀锋刻画般的脸,轻笑,“所以,你帮我什么呢?”
“我...”于知晚顿住,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帮他。
“那就算我自作多情了呗!”
严屹诀恢复播撒的动作,又问,“怎么忽然想要在这里跳舞?是中原大地不够你表现的吗?”
赤裸裸的挖苦!“又不是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