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姬天韬回忆起五百五十多年前他同父亲去珍岛论道，在湖心亭见到的两个男人。

他们俱是年纪轻轻，但境界却是当时的他所窥不透的。

在论道场，他认出了珍岛岛主是其中一人，不，是珍岛前任岛主，如今早已飞升；而另一人，他在论道期间再没有见过，问珍岛弟子，也无一清楚是谁。他当时好奇心重，想知道这样的天才修士是谁，便去问了前岛主，前岛主只是笑笑告诉他那人是他的朋友，境界逼近飞升。

姬天韬瞳孔睁大，仔细辨认着，是他，跟湖心亭那人一模一样。

那他，岂不是早已飞升？还是说他现在还是化器，不可能，再大陆化器修士还没认识到无法精进前，他早早就逼近飞升，是渡劫才对。

可是，他现在……

“太爷爷，您怎么了？”姬景明见姬天韬神情不对，连忙扶着他坐在主座上，关心道：“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然您还是回祠堂？”

“是啊”一侧的妇人也凑过来，半蹲下去，“爷爷，不如孙媳妇扶您回去？”

底下的人更是着急，逐渐嘈杂起来，担忧着主座上的姬天韬。

“我没事，景明，乱成这个样子，让客人看笑话吗？！”姬天韬瞥了眼周文璟，随即向姬景明喝道，向所有人喝道。

姬景明俯首道歉：“太爷爷，大家也是关心您，姬家不能再没有您了……”

姬景明的声音并不大，大厅内的人却都听见了，众人都低下头，神情悲伤。

除了半路穿越的迟果和时间错位的周文璟。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无需介怀。更何况，姬家的未来在你们手中。”姬天韬意味深长地教育着。

迟果倒是猜到了姬天韬化器年限快到一事，六百多少她看不清楚，但也不年轻了。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她无意识地转头，发现姬明月正低头无声地哭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

似是察觉到了迟果的注视，姬明月猛地抬头，吼道：“看什么看？”

吃了炮仗吗？迟果往后退了退，整个厅内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人身上。

“不是，我，我没做什么啊？她突然哭的……”迟果摇了摇手为自己辩解。

“是明月吗？”姬天韬好声好气地问。

“是，太爷爷。”姬明月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回答。

“小明月都长这么大了，可别哭了。”姬天韬安抚道，又问迟果：“小姑娘，你是？”

“哦，姬老太爷好，我叫迟果，我师傅是周文璟。”迟果答道后，看着姬明月还在流泪，实在于心不忍，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一步一步挪近姬明月，“擦一擦，姬明月，再哭就不漂亮了。”

姬明月没拒绝迟果的好意，接过帕子胡七八糟擦了擦眼泪甚至还有鼻涕，抬起比兔子眼睛还红的双眼，“谢了，但我不会欠你人情的，帕子我会还你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