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暖姝面色不大好看,她的舞是带了媚态能勾魂,但眼前儿的人儿,那扭得可真叫一个妖娆,就算不进去细细瞧上几眼,高暖姝都能感觉得到那扑面而来的风尘气。
高暖姝觑着眼,连瞧上一眼都觉得是脏了眼睛,索性就直接转了身准备离开,跟进来的青亦也是瞧见了这幅场景,就在高暖姝要走的时候,便开了口道:“二小姐,您怎么不进去?奴婢瞧着那身形与容貌,并不是宫里头的小主。”
一听这话儿,本要离去的高暖姝又停了脚步,有些难堪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就在高暖姝犹豫时,那里头传来了陛下的声音:“也难怪高夫人夸你为小荆玉,反腰贴地,衔得席上玉簪,小荆玉之名,也算名副其实。”
高暖姝一听“高夫人”,就回了头看去,正好看到那被夸作“小荆玉”的女子正从下腰的动作慢慢起身,口中还轻轻含着一枚玉簪,面儿上的有些不好看,当下转了身,直接边走边扬了音调说道:“原是媚娘来的不得巧,扰了陛下欣赏美人的兴致。”
高暖姝掀了帘栊进去,就见皇帝穿着常服斜倚在榻上放置的案桌上,那衣不蔽体的舞姬见了高暖姝也只是欠了欠身罢了,丝毫不觉得自己个儿衣不蔽体展现在她人面前会觉得难为情。
皇帝倚着案桌,手上把玩着一串珠子,见高暖姝进来了,也不恼,只问道:“你怎么来了?”
“媚娘不来,还不知道陛下在这金屋藏娇呢。”高暖姝福了福身站起身后,面儿上就略带了委屈,话里话外都带着骄纵的意味儿。
“朕不是汉武帝,屋里头也没有陈阿娇,谈不上金屋藏娇。”皇帝转着手中的玉珠串子,只清了清嗓子,话语中也察觉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
“陛下先前儿还引用了白朴的诗夸了媚娘,今儿就去夸了旁人,偏还是一名舞姬,您将媚娘比做什么?”高暖姝又哪里肯依,索性瞧着皇帝未生气,便捏着腔调,半是娇嗔半为恼怒。
“数你骄纵。”皇帝勾着唇,也乐得看着年轻骄纵的高暖姝这幅样子,让他想起了当年的高夫人来。
“还不下去?”高暖姝见皇帝没有怪罪的意思,当下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转头盯着那站着衣不蔽体的舞姬呵斥道。
被呵斥了的舞姬也不恼,笑意盈盈的看了眼榻上的皇帝,见皇帝什么也不说,算是默认了高暖姝的话儿,便行了礼儿退出去换衣裳了,连带着奏乐的宫人也都跟着出去了。
等着屋里头的人儿都去了七七八八,皇帝才问道:“这下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