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说,最残酷的惩罚是什么?”璧师父用帕子捂着嘴,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死阿梧,你给师父出什么坏主意?”阿梧正待要开口,玥柔和青青两妖精齐齐吼了起来。她俩认为阿梧此举是挟私报复。闪云鞭已经是不得了的刑罚了。这个人族,却还说是便宜她们!人族,果真都不是什么善茬。
阿梧狠狠地剜了她们两眼,扭头继续对着璧师父道,“弟子认为这世间最残酷的惩罚乃是诛心!”
“诛心?”璧师父不解她是何意。
“是的,诛心。诛心乃是从心而发,断了此人的念想,让他求而不得,日夜倍受煎熬。弟子认为,这个惩罚比什么痛楚都来的刻骨铭心!”
“嗯?”璧师父还是不明白她是何意,“那你说要怎个‘诛心’法?”
阿梧低着头,径直把想法一溜烟地讲了出来,“这场打斗的起因,也就是鲜花饼。弟子以为,可以罚她俩今后再也不能吃鲜花饼,让她俩日日看着鲜花饼心痒难耐,口水直流,活活馋死她们最好!
话刚说完,众妖们一下子愣住了。接着就是安静!一片怪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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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璧师父紧蹙的眉头松开了,她轻咳了一声,“刚才要死要活要罚她俩的是你,此刻,你又这样一番说辞,难不成是为她俩求情!”
“弟子并不是为她俩求情,弟子只是真的认为,与其动刑不如诛心!”阿梧跪在地上,仰起了头。她脸上虽然还是布满了伤痕灰土,但是目光却清明澄澈。
“嗯……”璧师父的某根心弦似乎被触动了,她长身玉立,仰头望着天空,迷离的双眼中有些伤感,好似忆起了些前尘往事……
——
傍晚时分。
回雁谷最东面有一个大洞,乃师门洞府。洞里被分割成若干个小房间,用来住人。洞外有一间简陋茅草屋,被当作庖屋。
本来众妖们都已辟谷,是不需要庖屋的。但自从阿梧来了以后,这个庖屋便给拾掇了出来。
此刻,庖屋内的破旧樟木桌旁,坐着一只大白狼和一只绯红的胖狐狸。
看她俩身上皮毛油光水滑的,也知道璧师父最终选用了“诛心”的方法来惩罚她们!
怎么个“诛心”法——让她俩看阿梧吃鲜花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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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阿梧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鲜花饼。
那边两只野兽大口大口吞咽着口水!
阿梧真不太适应坐在一只狼和一只狐狸对面吃东西,场面颇有点瘆人。两只野兽两眼冒光地盯着一个小姑娘吃东西,呲牙咧嘴,口水直淌,知道的,只道她们在馋鲜花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馋阿梧呢。
况且她俩还老掉毛,飘得饭桌上到处都是!大夏天的,阿猫阿狗躺着都脱毛,何况这两只打了一场大战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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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为何不化作人形?“化成人形就不会掉那么多毛了,阿梧咽下一口鲜花饼问那两妖精。
两妖皆不好意思。
“世间的女子,都是要穿了衣服才能出去见人的。”
又一脸害羞。
“这次打斗,我俩的衣服不知道被弄到哪去了,没衣服穿了。”
阿梧白了她俩一眼,“咔嘭”一声,咬了一口鲜花饼。烟雾森林被毁成那样,她们衣服的下场可想而知。
遂又叹了一口气。
这些妖怪,修仙修仙,修了几百上千年,竟然连件新衣服都修不来!
修仙有个毛用!
……
师门洞府,璧师父屋内。
临窗简陋的原木桌子上,一柱安神香轻烟袅袅。
咳咳咳……
旁边的木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璧师父,她用粗布帕子捂着嘴一阵猛烈的咳嗽,忽而,拿开手帕一看,帕子上赫然一团暗红的血渍。
原本坐在床边端着碗喂药的二师父看到后,把药碗往桌上一放,一脸自责地跪在地上。
“夫人,都是我们害了你,若不是今日害得你强行破关,你的病情也不会这么严重!”
“万物皆有缘法,有因必有果。算了!咳咳咳……”璧师父又呕出了一口鲜血。她用帕子擦了擦血渍,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今日这场动静,恐怕会惊动到大乘山。明日,本尊送你出结界,你下山去打听打听消息!”
“是,夫人!”二师父欣然领命。
“如有必要,去大乘山走一趟也可!”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