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玖(2 / 2)少侠今天也被碰瓷了吗首页

“出自东坡先生一句词罢了。”柳溪桥道,“湿云不动溪桥冷,嫩寒初透东风影。”

楚听弦沉默片刻,知有些不对,但未再追问:“我字调笙。不过我不喜欢,你唤我楚听弦便可。”

柳溪桥放下笔:“我见书房内有琴案,墙上也有些字画,你习过君子六艺?”

“学过。”楚听弦漠然道,“射御最好,礼数最差。”

“琴书如何?”

“尚可。”

柳溪桥向后让了让:“那请听——楚兄帮我题字如何?”

楚听弦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只见此画风骨卓然,只是有些清冷意思,倒是不像柳溪桥的风格。他正提笔要写,柳溪桥忽然轻轻按住他的手:“我总觉得这画少了些颜色,楚兄擅长画些什么?”

“花草。”

柳溪桥偏头讶然:“花草?”

“我师父和先生喜欢花草,见的多了也画的熟一些。”

柳溪桥笑道:“那正好,请楚兄帮我填一朵杏花落红吧。”

楚听弦换了只画笔,沾了些颜料,画了多在风中飞舞的粉色杏花,随后题词为:江湖风烟里,打马追杏花。

他写罢回头,却看见柳溪桥凝眉看着那杏花出神,便放下笔道:“不喜欢?”

柳溪桥回神道:“正是喜欢才呆住。”

楚听弦沉默片刻后忽然开口道:“怎么还叫楚兄?不是你说要喊我听弦的么?”

柳溪桥还在认真看那朵杏花,被他冷不丁一问惊了一下:“有点不习惯。”

楚听弦闻言发出极轻的笑声,若不仔细去听,还道是风声,他向外走去:“多叫几次就习惯了。”

独立案前的柳溪桥听完这话,待在原地没有动。

又过了半晌,一向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柳公子的脸微微红了。

随后他轻叹一声,拿起那张画纸,纸上杏花本应艳丽,然而因为执笔的性格,反而带着几分疏冷。

柳溪桥垂下眸子,慢慢将画纸放回案上。

柳溪桥一直在书房中坐到晚饭时分,有小厮来喊,他方收拾了重重心事,仍旧如往常一般去和楚听弦吃晚饭。

结果这一顿饭还没吃完,管家便匆匆上前,低声在楚听弦身侧说些什么。

楚听弦听罢,抬头望了一眼柳溪桥,柳溪桥端着酒杯一怔。

楚听弦语调平缓地说:“先生忽然要回来,今晚便到。”

柳溪桥道:“那我在这会不会太过叨扰?”

“不会。”楚听弦道,“问题是我原本是想让你住先生的房间,先生回来你就只能来我房间休息了。”

“……”柳溪桥缓缓放下酒盏,“啊?”

楚宅其实有个名字,叫做孤鸿,取自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一句。据说是楚听弦他师父亲自策划找人建的。而楚听弦师父其人玩世不恭,疏狂肆意,脑子又和常人不太一样,所以这孤鸿庄虽然大,但除了仆人房外一共只两间卧房,剩下的不是书房,琴室就是兵器库。

“那为何就只建两间卧房?”

楚听弦道:“因为我师父认为除了他、先生和我,没人配进入孤鸿。”

柳溪桥笑道:“那你带我来,令师岂不会生气?”

“他将孤鸿送我做加冠礼了。”楚听弦漠然道,“现在归我,我想带谁来就带谁来。”

柳溪桥道:“那你怎么没多改几间卧房?”

楚听弦给柳溪桥随手续了酒,抬眸看他:“因为没遇见你之前,我也觉得除了我师门一脉外,没人配进孤鸿。”

柳溪桥手指一颤,随后掩饰什么一般举起酒杯,却没喝下去,只道:“我去书房住便好,与楚兄住在一起未免太失礼。”

楚听弦道:“卧房虽少床倒是多,架上屏风挡着些不就好?”

楚听弦又道:“先生名讳为花移影。据说他今日清晨到了钱塘,现在匆匆回家,想来是有了残花酒的消息。”

两人随便吃了几口,便依照花移影吩咐的去书房等他。柳溪桥自觉晚辈应当出门迎接,楚听弦去散漫地坐在琴旁边,随手拨弦道:“他不讲虚礼。”

说罢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柳溪桥向外看去,见一人提着灯笼向书房走来,楚听弦倒是还坐着,柳溪桥站起了身,只听一声门响,那人推门而入,见楚听弦第一句话就是:“萧郎在外面等你。”

楚听弦拨弦的手指一停,起身道:“先生,这位是柳溪桥。”

柳溪桥见来人面容年轻俊秀,竟像是二十七八的青年,浑然不似楚听弦之前说的抚养他长大的长辈。

花移影神色淡漠,但倒不像楚听弦般肃杀,只是好似凡事都不入眼一般,柳溪桥执礼道:“花前辈。”

花移影点了点头:“有君子风度。”说罢对楚听弦道,“你先去见萧郎。”

楚听弦出去后,花移影语气平淡问柳溪桥:“柳少侠,你可认识一个人,名字叫做韩旗。”

柳溪桥一怔:“旗子的旗?”

花移影点了点头:“此人被钱塘一门派抓去,对外说是你的恩人。”

说罢花移影拿出一块令牌,柳溪桥定睛看去,只见那令牌上四周刻着松柏的花纹,中间单有一个暮字。

柳溪桥沉默接过来,确认了真伪后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花移影道:“还活着,只不过那门派与你有仇,今日放出话来,要你孤身一人去见他们,不然就杀了韩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