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尘长叹一声:“我就是觉得林雾有点……偏执了。”
“那又能如何?”柳溪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
易轻尘紧了紧自己因为翻墙而松动的发带:“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我这一路真倒霉,我之前去滕王阁同行的兄弟中了一种毒,莫名其妙武功尽失浑身无力。现在被送回自己门派了。我先是同伴回家了,又看见同门师兄弟家里这样——你们俩看我干什么?”
楚听弦直直看他:“你朋友是被谁下的毒?苍舒教么?”
“啊?”易轻尘想了想,“不是苍舒教,是一个老头,穿着道服,但是不像真道士,阴恻恻的,不过那老头身体也不怎么好的样子,是没打过我朋友才下的毒。也是我朋友嘴欠,在哪嚷嚷什么他们门派想要残花酒易如反掌,就是不愿意争罢了。那
老头就过来套话,一来二去的就打起来了。”
柳溪桥低声道:“难不成是凌楠?”
“江西。”楚听弦凝声道,“恐怕也是要毒发了才出来。之前在哪个道观寺庙藏着吧。”
江湖人轻易不惹出家人,修行之人不沾染红尘,况且小的道观寺庙颇多,找哪个乡下村落的小观一窝,确实难寻。
柳溪桥道:“你先联络手下去江西,别让他跑了。”
楚听弦嗯了一声:“那你呢?”
柳溪桥笑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快去吧。”
待楚听弦走远了,易轻尘好奇问道:“楚大哥哪个门派的啊,武功不错啊。”
柳溪桥温柔地回答:“苍舒教主,别往外说,跟我走,带你回客栈。”说罢飘然而去,留下易轻尘呆立原地,木然想:我他娘的再也不出来历练了,姥爷打死我我也不出门。
第二天柳溪桥还得去和武林盟扯皮,这天回来柳溪桥神色明显阴暗了不少,他坐下喝了口茶:“明天怕就要撕破脸皮了,这才三天时间。之前和二师兄打太极打烦了,这次估计是狗急跳墙了,与其等他们咄咄逼人,我想不如我先发制人。”
楚听弦道:“我陪你去。”
柳溪桥刚说了说不必,楚听弦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便让我见见世面。”
柳溪桥笑出声:“那好,明天就让你见识下归雁楼打武林盟的场面。”
到晋城的第三日这魔教教主一马当先带着归雁楼弟子,跟着归雁楼老三浩浩荡荡招摇过市的场景可不多见。柳溪桥与他并辔而行,小声道:“你到时候不要一言不合就嘲讽他们,也不要一气之下拔刀相向,因为这是我要做的事,别抢我的活。”
“放心。”楚听弦回到,“我正好见识下这百年难遇的场景。”
柳溪桥一笑,想过去亲热一下,奈何身后一排人,只能道貌岸然地坐直。向前一看,已能看见武林盟的宅子。
柳溪桥面色一正,他整个人沉下来,没了往日的潇洒温柔,平添几分锋芒。
众人进了院子,大厅之中,武林盟副盟主和一位长老端坐其中,林雾低着头坐在角落,四周都是些带剑的武林盟中人,四下无声,只有副盟主喝茶的声音。
柳溪桥一进门,副盟主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也未起身,长老道:“柳少侠请坐。”
柳溪桥和楚听弦坐下,柳溪桥打量了演四周:“若非知道这是武林盟,我还以为是哪处县衙准备升堂呢。”
副盟主呵呵一笑:“这样方显我武林盟的威严。”
“但不知武林盟威严有了还想要些什么?”柳溪桥眉目如画,只是神色冷淡,他唇边仍是带笑,“残花酒?恕归雁楼实在拿不出,苍舒第一份残花酒送给了武林盟,只给了不到一盅给归雁楼用来研究毒性药性,为何如今又向归雁楼索要?”
长老摸着胡子:“非是武林盟想要,乃是为了感林雾孝子难为罢了,归雁楼一向与人和善,为何就不能通融一下?”
柳溪桥道:“归雁楼不会无中生有,之前那一点用于验毒已经没了,要么武林盟将自己那份赠给林雾,要么您看谁有就去求谁。林雾既然孝顺,天下有残花酒之人那么多,他自可去夺。武林盟看不过也可帮忙,只可惜落了个抢人东西的罪名不好听,所以来就逼归雁楼去做?”
说着柳溪桥一拍桌子喝道:“还是诸位想要残花酒是假,想要明烛天南是真?堂堂武林盟做些下作手段,利用老人和手无寸铁之人来逼归雁楼?归雁楼不屑残花酒,武林盟倒是喜欢得紧,自掌门师兄离家后,日日前去归雁楼骚扰,盟内为争夺残花酒内讧不断,难怪始终成了不了气候!”
“住口!”副盟主在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拍桌子骂道,奈何柳溪桥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往下骂,他连骂了三句住口,手都拍红了,也没挡住柳溪桥的声音。
长老颤着手指着柳溪桥:“竖子口出狂言!”
柳溪桥微微一笑:“总比不上武林盟虚伪,奈何不了苍舒教就想命令归雁楼?尔等有何功绩,有何能耐,有何资格指责归雁楼?”
“放肆。”副盟主猛地站起身,“来人给我绑了柳溪桥,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时间四下兵刃声起,归雁楼人大部分在外面,已听见厮打之声,厅内少数归雁精锐拔剑围在柳溪桥和楚听弦身后。武林盟之人虽拔剑相向,但不敢轻易过来。
柳溪桥看着围过来的人叹道:“这招已经有人用过了,怎么每个人都觉得可以拿我做人质呢?上一个还知道找亲近之人下毒,你们连阴谋都不用,不知该说你们愚蠢还是自负。”
他抬眸,左手一动,玉笛在掌:“你以为你真的能抓住我么?副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