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的虽然已经背过身去,但平日里那几个靠着墙角最后排坐着的几位男生却是更加来了兴致,伸长了脖子看着这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这下朝鹿没被旁边热人拦住,直接抬腿跨过右边的同学走出去,并撸起袖衬,大有准备干一架的阵仗。
但就在这时,最前排靠门的一个矮个子男生突然站了起来,朝门外瞄了瞄并且回头大声喊了一句:
“漆老子来啦!”
漆老头子是他们对自己班主任的爱称,安暗地里这么叫他反倒不是因为他的年级,而是由于他这个人太碎嗦,整天唠唠叨叨的就像臭婆娘的裹脚布一样。
每次他开班会时,就是那头三句:
“我教书二十余载,你们呀,是我教过的最差劲的一届。”
“我要你们读书是为了我自己么,我的奖状证书,一麻筐都装不下。”
“你们现在不吃苦,以后就要吃大苦现在不吃亏,以后就要吃大亏。”
特别是最后一句,每当漆老头子在讲台上念出的时候,下面的些许同学就会模仿着他的语气和动作,说:
“你们现在不吃米田共,以后就要”
这么娘碎的人,一点都不霸气,按道理来说对班上不应该有何威慑力。
但这位漆老师有个致命法宝请家长,而且是真的说到做到,效率极快。
今儿说请,你家长明儿就在办公视等着你就算是外地的,他也已经在办公室备好了电话,请你去煲电话粥。
也正是这个缘故,就算后排边角上坐着的几位梁山好汉,都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朝鹿更是对他怕的不行。
因为朝鹿的家里面实行的是金钱奖励制度,如果父母知道自己在学校表现的不好,就无疑会减少她下个月的生活费,而这也就意味着她无法去买她家陆涵的新专辑什么的。
这对于她来说,是用刷二十套卷子都冷静不下来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她立马将迈出的腿缩了回去,并在座位上坐好,并从书夹中抽出一本地理的王后雄学案摊在桌面上。
其余的同学更是闻声后,早早地恢复了自习应有的状态。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朝鹿将自己的姿态摆好的时候,一个脑袋便从门口外边儿悄悄地探了出来。
皱纹爬上了他的额头,头顶边稀薄围成一圈的头发稍稍遮掩了从中间洼地里折射出的光芒。
在漆老头子的注视下,教室显得是那么的平静,就像是春日早阳下微微荡漾的湖水那样,丝毫波澜不起。
漆光亮看到自己的学生竟然这么有序地在上着自习,心里一惊,嘴角不禁上勾,然后便将头别了回去。
他转身对着结伴一起视察情况的女老师,得意地说道:
“你看,我就说,经过了我的思想教育,我们班就不可能再吵的,一定是你听错了!”
女老师一听,脸上也是满脸疑惑,私自往里面一瞥,发现确实是学生们都在认认真真地刷着习题,眉毛也是不由地皱了起来,不过随后便是说道:
“那可能真的是我听错了吧。”
漆老师听到这话,心里更是觉得美滋滋,下意识地把双手别在背后,同着女老师继续走回办公室。
听着自己班主任那特有的皮鞋声渐行渐远,全班的大部分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长吁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至少表面上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