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庆堂还在唉声叹气,似被人割了肉一般。
那边马驵侩欢天喜地的便要走。
云翡唤住了他:“你且领我等去瞧瞧那处黑烟山庄罢!”
马驵侩支吾着,那山庄属实烧得黑了些,转念一想银子已到手,那要去便去罢。
......
下得车来众人便见一片背靠小山青瓦白墙的山庄。
内有五座院落,因着地处偏远,地价低廉,占地颇广。
粗粗瞧来竟有些许江南吴郡的婉约之意,属实幽静。
入内逛得深了众人便傻了眼。
敢情外边光里边一包糠。
除了两座主院尚且可住,余下的三座虽砖瓦健在,但已是被大火烧得漆黑,少不了又得花银子寻泥瓦木匠修缮。
郝庆堂对着一旁端着尴尬笑容的马驵侩哼了一声。
云翡思忖片刻,看向一旁的马驵侩:“走水原因你可查明了?”
马驵侩挠头:“从未住于此处,实是不知。”
一直双手拢袖木呆呆的阿痴眼角瞥见地上一抹黑色泥点,赶忙走近,双指沾了些许,送到鼻尖闻了闻,很是刺鼻。
立马起身看向他:“此处是否有一黑潭?”
众人闻言皆转眸向马驵侩看去。
马驵侩一愣,看了看焦黑的屋宇,也罢,这般模样都见了,也不差那一处。
走得两柱香,转个弯,便在山庄一隐蔽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个三丈见方的黑潭。
稍微靠近便有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郝庆堂望着自己印在黑潭上的身影傻了眼。
跋山涉水找来,却原来那黑水不在野外,被人圈在了这私人庄子里。
复又看向九娘,这丫头怎知黑烟山庄有蹊跷?莫不是有未卜先知之能?
幕笠下的云翡笑了,果然没猜错,望向阿痴:“此潭中水色如淳漆,可是你寻的那物?”
阿痴未急于回答,招呼马驵侩取了一碗水油混杂的黑水。
领着众人出了庄外,方才小心翼翼取了火折子将碗中之物点燃,霎时一股浓浓黑烟自碗中腾起。
众人捂鼻咳嗽。
黑烟中阿痴双眸闪亮:“燃之如麻,正是!”
众人细细灭了火才折回主院堂中坐下。
马驵侩脸上挂着笑,想着未免日后对方告到官衙,不若一口气全抖落出来。
紧张了半晌,有些磕巴:“尚,尚有一事未言明,还,还望海涵。”
顿了顿,似下定了决心:“许是那黑潭在地下极大极深,庄内几口井打上来的水都偶有黑油漂浮,实是不宜人畜饮用的。”
金汐哑然,这缺了水,可还怎生住人?
云翡摆摆手:“无妨,此事我自寻他途。另有几事托请君助。”
“我需泥瓦木匠,另还需青壮七十余人,最好精于木作和铁器打造。”
云翡歪头想了想:“再替我寻些冢人罢!”
饶是日日走街窜巷,见过些许世面的马驵侩也是目瞪口呆。
想来那些个泥瓦匠不过是雇来修缮山庄。
七十余人精于木作铁器虽不知何用,但到底正常。
这云九娘到底与何人如此深仇大恨?是要寻那挖坟掘墓,人人唾弃的冢人挖人祖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