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默契呀!马驵侩身形干瘦,灵活的蹭了过来,笑眯眯的对郝庆堂道:“不若我等前去瞅瞅?”
郝庆堂斜睨着他哼了一声,却也没拒绝:“谁跟你是我等?”
马驵侩哈哈一笑,也不在意:“走罢走罢。”
一胖一瘦,二人走得极快,却扑了个空,黑潭旁的小院没有人。
郝庆堂问得扫撒小厮,方才得知云九娘与阿痴在后山山腰的石泉旁。
…………
半山腰,石泉旁有一处开阔地,无树木遮挡。
当中有几座新砌的炉子,其上还有些许黄泥未干。
炉子由小到大,前后相连,逐级升高,最后一炉连着烟囱。
烟囱此时已是炸塌了一半。
原本倒扣在烟囱上的铁制圆锅骨碌碌滚了开去,锅内覆着厚厚一层黑泥。
云翡带着面纱,跌坐在地,一身广袖白袍沾染了几许黑污。
虽知不易,却也还是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半天回不过神来。
阿痴双眼闪闪发光,顶着一头黑乎乎的炸毛,小心翼翼来到了裹在几座炉内相互连通的铁锅旁,轻轻揭开锅盖。
几锅由小到大,锅内逐渐稀薄的水液变成浓稠的油液,色泽亦逐渐加深。
阿痴满脸兴奋,高声唤着一旁仍在呆愣的俊生:“快,快,各舀一碗,拿去试试。”
俊生啊了一声,方才回神。
手脚利落的将几个碗依次在石泉边摆好,掏出火折子挨个点着。
不似当初,这回几个碗里的漆黑油液一点就着。
黑烟极少却燃得极快,火光明亮冲天。
只小小一碗,已比银丝碳和木柴的火焰更烈。
炽热得耀眼。
俊生被爆冲而起的大火吓得后退了三大步,方才觉得两颊没有那般热辣之感了。
这是什么火?好生厉害!
阿痴双眼炯炯有神,冲到了云翡身前,低头看着她:“成了!成了!你的法子成了!”
云翡双手正捧着覆满细腻黑泥的铁锅,额头一抹黑灰。
抬头一眼便见阿痴双眼中仿似有星辰浩瀚。
云翡扭头看向冲起半人高的烈焰,复又低头,伸出一指蘸取了锅中的黑泥于指尖细细揉捻,细软棉柔。
不由抬头冲阿痴笑道:“阿痴,这个也成了。”
郝庆堂和马驵侩二人将将爬上半山腰便见石泉旁高耸的烈焰。
火光明亮刺眼。
二人吓得后退半步,相互对视一眼,俱都疑惑。
他们好似瞧见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下是几个碗?
有火无柴?这云九娘和阿痴到底做了什么?
……
虽已过去整整两个时辰,马驵侩坐在黑烟山庄主院的大堂里还回不过来神。
内院里,金铃将将采买回来,猛然见得九娘一身黑灰时吓了一跳,当即叫仆役从山庄外的庖厨抬来数桶热水,伺候九娘梳洗净身。
外院书房里,马驵侩目不转睛的盯着郝庆堂用勺从黑锅里蘸取黑泥,用些许水调匀。
用毛笔蘸取后,在纸上书写。墨迹流畅,浓黑纯正匀和,无丝毫杂涿。
马驵侩啊了一声,看向朝他望来的郝庆堂。
二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九娘,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