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要爸爸，像别的小朋友一样。”

“闭嘴！我不想再听见那个男人和野种的名字！”

“林落白，那你知不知道你和顾墨沉的野种为什么没能做成手术吗？因为——我，不，准。”

“你再提那个野种，小心我把他给弄死！”

“顾邵霆！顾邵霆！你不能关着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把我放出来！”

“今天是宝宝生日，我求求你放了我……”

“林小姐对不起，你来晚了，孩子在生日那天病情突然恶化，抢救无效，我们打你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啊——”脑袋里有无数个声音，有无数的画面闪过，她头痛欲裂。

她尖叫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那些声音和画面却像是要从脑袋里钻出来。

她看见了从前的自己，抱着一个宝宝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向海里。

她看见一个病房里可爱的宝宝叫她妈妈，安慰她说自己不痛的模样。

她的心都要碎了。

是她的孩子啊！她的溪溪！她才两岁的溪溪，她可怜的宝宝，她想起来了！

她都想起来了！

是顾邵霆，顾邵霆阻止她的宝宝动手术，又在宝宝的生日阻止她赶回去，她可怜的溪溪，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死去。

林落白的胸口一阵痉挛，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般无法呼吸，她痛苦地跪在厨房冰凉的地砖上，泪水淌满她的脸颊，一滴滴砸向地面。

“落落？落落你没事吧？落落？”顾墨沉有些着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落落别怕，我马上过来……”

林落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之前被她摔落在地的手机，沙哑着嗓音道：“没事，不用了，我只是……都想起来了。”

“你都想起来了？”顾墨沉的声音里有三分震惊，两分惊喜，“那你和顾邵霆还……”

“别提他好吗？”林落白闭上眼，疲惫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墨沉默了两秒，回道：“好，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来吵你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恩。”林落白挂了电话。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没一会儿，又有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来。

外面的天黑了下来，房间里没开灯，周围灰蒙蒙的，家具隐在黑暗里变成一块块黑影，林落白依然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手机忽然响起，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侧脸看去，是顾邵霆。

长达几十秒的铃声结束，屏幕暗了两秒，然后铃声又响了起来。

林落白在屏幕上滑了一下，接通了。

“喂喂？落白有没有想我呀，晚上吃了什么？”那头传来顾邵霆充满愉悦的嗓音。

林落白顿了两秒，艰难地开口：“你还要瞒我多久？”

“……”顾邵霆的心一紧。

林落白深吸一口气，连呼吸都在颤抖：“顾邵霆！是不是顾墨沉不告诉我，你就打算瞒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