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还有我自己,刘淳总,娟子,吴克书,南云起,原木一郎。这些人,我都敬服。为咱们敬服的人,咱俩得再干一杯。”说完,拿起酒瓶又开始倒酒。
唐之信也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样,说:“我也是,咱们才是最优秀的。。。。。人生聚少离多,喜少愁多,莫笑金杯醉。”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唐之信打了一个酒隔问道。
王东阳笑了一下说:“男人生来就有驾驭人的欲望,这并不是错。但这种欲望在遇到更强大的力量时,会选择驾驭自己,跟随力量。我属于后者,日月不同光,是兄弟才会这样做。论智商,咱们可能不相上下,论情商,我也不比你低,但论格局、毅力、悟性、勇气,我不如你。所以,驾驭自己,跟着你追随事业是我最好的选择。”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把好好的公司卖掉,给我当本钱?这样解释有些牵强吧?”
“我刚才说的是理性,支持你时,我还真没多想,兄弟义气,想那么多干嘛。其实那个时候,我也看不到希望。换你,你能看到现在啊?”
唐之信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是啊。这才是兄弟啊。。。。。。对了,日月可以同光。或者说,根本没有日月,咱们是兄弟,是事业伙伴。咱们几个,不用讲究那个。”
王东阳笑了一下,说:“你不讲究,下边儿的人不讲究吗?面上的秩序还是得要。这也是维护公司核心竞争力的手段之一。上下有序,才是稳定。为了公司,你也得这样做。”
唐之信脑子渐渐清晰起来,其实在他心里,早就把古代那种君君臣臣、尊卑有序那种“封建糟粕”仍在一边儿,认为那是“毒”。现在,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醉醺醺的王东阳比自己“中毒”要深得多。
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
但同时,他也明白,对方这种看法一定不是若有若无的想法,而是概念,是长期思考和验证后得出的结论。在人性的世界里,这些条条框框不可缺少。上下之礼,以和为原则。而和的原则正好是这个所谓“礼”。礼中分尊卑,然后才是用刑伐维护这个“礼”。千百年来,对儒家的精髓的解读可谓是千人千面,但谁都不能否认“礼”在儒学中的重要地位。
王东阳这是把“礼”放在了公司里了,而又全是善意。
对于此,唐之信不禁深深叹息。
他望着王东阳,像是望着本古书,他试着解释,儒家和公司治理的区别,但又感觉话题过于遥远;他又想解释,其实,二人不会龙战于野。但又感觉不妥,不得已,他只好说:“这个事业是咱们这些最敬服的人的,不属于某一个人。平等是一切的前提。”
王东阳抬起头,望着他,像是看史前生物。
良久之后,说:“决策也能集体吗?”
酒意渐渐散去,两人思维逐渐清朗起来。
唐之信说:“讨论可以民主,决策也可以民主。但执行一定要集中。”
“久决不下呢?”
“由公司一把手做最后的决策,必须经过充分的讨论和集体决策才可以。这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把自己和公司分开。公司要想基业长期,必须由我们来为它种下这种组织的基因。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公司里的一份子,为公司的使命和愿景奋斗。董事长也是公司分工的一种,职位有高下轻重,但决策上没有。另外,我们必须决策权下移至部分经理,由他们进行决策。所以,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你和我的问题,而是公司是家长制还是制度化的问题。”
王东阳挠了挠头发,说:“你说慢点。我这刚喝过酒。”
唐之信只好换个话题:“企业的生命和咱们的生命,哪个更长?”
“这还用说吗?企业目前平均寿命只有2.9年,而人的平均寿命70多岁。显而易见啊。”
“那你说,企业有没有可能活过三百年?”
“家族传承可以,像那个罗斯柴尔德家族,不是富过六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