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听到，它能理解话里的意思吗？

这条火柴盒大小的小鲫鱼似乎真的听到了封永年的话，它讯速倒游了两下，然后眼珠微转看着在它看来俯视着自己的庞然大物。

这个庞然大物自然是封永年。

小鲫鱼盯了封永年两秒，它身体两侧透明的鱼鳍讯速摆动着，带着不安的情绪。

封永年看着小鲫鱼眨了眨眼睛。

小鲫鱼却像个炸毛的兔子一样，小鱼尾一摆。

溜了溜了。

它藏在水草里，小心翼翼的继续盯着封永年，看到封永年没有别的动作，它劫后余生般吐了个泡泡。

封永年看着小鲫鱼，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他在思考。

用人类的大脑思考。

即便成为人类已有数十年，封永年依然不习惯通过身体的五感获取外界信息，至于通过人类的大脑处理各种信息，那就更不习惯了。

终其原因，不过是在封永年看来，人类的大脑处理各种信息的能力太弱了。

弱到无法直视。

当然了，通过五感获取外界信息的方式也十分弱鸡。

什么马配什么鞍。

人类大脑这种低等的处理信息能力，拥有五感这种获取外界信息的适配方式，相得益彰。

姑且就用相得益彰这个褒义词吧。

封永年成为人类后，通过五感获取外界信息的速度比旁人慢，通过大脑处理这些信息作出相应反应的速度也快不哪去。

所以，一个简单的画面出现旁人面前。

封永年无论说话还是做什么永远是一副慢慢吞吞的样子，

同时，

眼睛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呆的。

所以，

不熟悉他的人，对他的第一感官基本都是：这孩子弱智吧！

......

好在封永年目前没什么荣辱观，别人的想法看法并不太重要。

鉴于小鲫鱼的行为，封永年开始逻辑性的推理它的行为。

“首先，这条小鲫鱼比别人家的鱼灵性。”

“那么，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因为我吧。”

“虽然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但是灵魂的差别，即便我自己再怎么控制，这具身体也无法掩盖我偶尔显露的灵魂波动。”

“那么，这条小鲫鱼之所以变得这么聪明，是因为受到了我的影响。”

“这逻辑没错。”

“小姨和我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最长，受到我的影响也最大，她本来的智商就非常高，现在差不多要达到普通人的极限了吧。”

“最重要的是，受我影响的不止是各种生灵的智力，还有外在表现。”

“就比如，小姨的外貌形体，一直朝着我人类身体所喜欢的生理美感上一点点优化。”

“毫无疑问，小姨目前是最符合我生理...不对，这样的想法违和这个世界人类的伦理观。”

“所以，小姨目前是在五感上最让我感到舒服的人类。”

“这样想就符合人类的三观了。”

在封永年呆坐在那里思考的时候，小鲫鱼胆子又肥了起来，它偷偷摸摸的从水草里游了出来，琢磨着再啄一下封永年的脚。

虽然小鲫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非得想啄封永年的脚......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性，封永年身上的肉对小鲫鱼有着致命的诱惑。

它变聪明的原因，一方面是受到了封永年的无形影响，一方面是它曾偶然间喝到过封永年的血液。

封永年依然处于呆滞状态，他在思考。

他想到了一个危险的问题。

“既然小姨受到我的影响形而上的在身体以及灵魂上变得优质，这小鲫鱼也会变好吧。”

“人类受限于大脑，有些限制很明显，所以小姨的变化有极限。”

“可是，鱼，一旦突破了生命形态原初的桎梏（不具备灵魂→拥有灵魂），似乎它成长没有上限。”

“以后...这条小鲫鱼不会变成妖精吧！”

封永年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透明，他盯着小鲫鱼，眼中浮现出一丝不大友善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