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势必要培植自己的心腹,而旧朝的老臣,一向是不讨喜的。他必须保证自己押对宝了,只有押对宝,他赵府才会一直富贵下去。
谁知君谏听了这话,又是一声厉喝,“没事禀报,就给我滚下去。”
他才过六十大寿,心底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将会不行聊。
尽管这几日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虚弱,甚至出现了幻觉——他夜晚忽然醒来,觉得屋外有黑影闪过,但是喊人察看之后又什么都不曾发现。
可他坚信自己的身体还能调理回来,他已经派人去北都请澜渊子了,在当世第一药灵修的调理下,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活几年。
而此时立下储君,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因此听到赵昌此话,他才会一时盛怒难挡,当即又重咳了几声。
“陛下保重身体,臣,告退。”赵昌自知今日得不到什么结果了,也不敢再触怒皇帝,当即恭敬地倒退而去。
……
赵昌把消息传递给君文,君文再派人告知了那夏渊派来的客。
然后,斩信就回到了偏西十二域,将汉城的一切转述给夏渊。
时间又过了半个月,在达到曾经和隐一约定的时间之后,夏渊来到了云中夜所在的别院。
虽然即将把云中夜献去汉城,可是云中夜所在的别院却没有拆去,反倒是经过了一番改造,修缮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型马厩,竹篱也被换成了精心雕刻的石栏。
此刻,夏渊站在云中夜的面前,手掌抚在云中夜略微棘手的脸庞,目光落在它那隆起的腹部。
“大家伙,要辛苦你一趟了。”他拍了拍云中夜的脸颊。
云中夜歪着脸蹭了蹭的手掌,硕大的赤红瞳孔里,流转着信任之情。
夏渊轻叹了一息,虽然他十分抵触伤害云中夜,可为了完全打消汉城对他的顾虑,他不得不如此行事。
这几日,他已经陪着云中夜逛完了偏西十二域景色秀丽的地方——虽然这样的地方并不多。
隐一派了二弟来负责此事,夏渊把云中夜的缰绳交给了那个浑身笼罩在灰袍中的个子,和隐洛己一同看着那一人一兽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郑
云中夜被隐二牵引着,却一步三回头,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不舍地看着夏渊和隐洛己。
往日那充满威严和戾气的瞳孔里,此刻布满了委屈。它知道自己身体正在发生的变化,它也能大概能理解主人将要自己去做什么。
没错,它只是一头畜牲,可它却是一头有灵性的畜牲。真到分离的时候,它也会不舍。
往日虽然只能住在这个窄窄的别院里,可好歹能时常见到主人和隐洛己。更是能和隐洛己偶尔出去撒一下野,如今,它就要离开了,委屈和不舍自然就流露了出来。
“要不,我们不将它送去汉城了吧!”隐洛己和云中夜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对视,感动不已,扭过头来看向夏渊,眼里也啜满了泪花。
“放心。”夏渊搂过隐洛己的肩膀,轻声道:“它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这句安慰的效果微乎其微,云中夜的模样委实惹人怜爱了些,特别是对隐洛己这样容易被触动的女子。
“二兄,你下手可轻点!”她忽然对着那道远去的背影遥遥喊了一句。
隐二回过头来,帽兜掀开一线,嘴角咧开一道浅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