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状况，她再也顾不了如何周密的“嫁祸他人”了。一旦结界外的人冲进来，她就自身难保了。

她的剑耍得毫无章法！

虽然杂乱，两个莽汉仍旧败下阵来。

她将两人收进囊袋，在“敌军”未到之时，先行结束了一番厮斗。

她坐在山洞前，看着眼前的无崖山，心中不觉生出几分感慨。

穆云野跟她一样，是亡国之人。

他们是一类人！

或许凰族之事，可以对他做到开诚布公。到时或许能够借助他的力量，助凰族复兴！

只不过，她没有筹码。

没有可交易的筹码！

对她而言，利用一个人一点也不难，难的是这人事先与她有了理不清的私人恩怨。

公私不分明，将来必受反噬。

忖度良久，她还是决定与穆云野划分界限。

穆云野回来时，已是日暮时分。

他的神情依旧如前，不知是发现了而后试探，还是根本没怀疑到她头上。

此时穆云野的笑，在凤绾看来，很是瘆人。

无论如何，这笑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不知，从前他装了多少次。

穆云野在洞中探视了一下，随即坐在凤绾身边，道：“怎么了？脸色这么沉重？”

凤绾顿了顿，道：“我明日便走了。”

穆云野面色有些惊诧，只不过凤绾没在看他，所以任凭他作何反应，都显得极为平静。

他道：“可还回来？”

凤绾决然道：“不会。”

穆云野一笑，三分怅惋，七分无奈，“也好，不回来也好……”

凤绾看着他，没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这是来真的？

如若是真，那就太悲催了，国恨家仇未报，生死尚不可而知，她怎有闲情逸致谈及儿女之事？如若是假，那就太高级了，因为她已经狠狠记住，曾有这么一个人，厚着脸皮说爱她，却被她拒绝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穆云野没再多说些什么。

凤绾也没有必要再想任何说辞敷衍回绝他。

这夜，很安静，也很长……

看着繁星如许，只觉过了一个世纪，却不过短短一个时辰。

突然，凤绾开口道：“你会在这儿待多久？”

穆云野沉思了片刻，回道：“一年？十年？千年？或许更久……”

他也不知道要待上多久……

或许等到复国那日。

只是不知道，那天还要多久到来……

他看着凤绾，不禁再度戏言：“怎么？要来找我？”

凤绾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这可真是个冷笑话。

她正经道：“山上住的是我一位朋友，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

穆云野登时看了看山顶，道：“她是凰族……”

“没错。”凤绾截住他，道：“我也来自凰族。”

穆云野的脸色由诧异到相信，似乎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凤绾又道：“今后你若在此，还请替我多多照拂，莫让她再杀人。”

穆云野点头，心里打得却是另一番算盘。

既有故人在此，他们就还有再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