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身上的簪钗环佩都摘掉,净了脸燕知行重新回到床上坐好,而此时沈子奕也洗漱完回来了。
红烛帐暖,正是一刻春宵之时。沈子奕双手放在燕知行的肩膀上,燕知行顺着他的力道后仰躺倒。
乌发铺散在朱红的床单上,衬着如雪的肌肤有一种别样的娇艳。
沈子奕忍不住伸手撩了一下那有些凉意的头发,手指划过的瞬间带出阵阵幽香。
沈子奕只觉得喉头发紧,看着燕知行的眼神愈发深邃。
他慢慢低头,噙向那虽卸了红妆但更加粉嫩的唇瓣。
燕知行感受着双手下血脉跳动蓬勃有力的肌肉,又看看身体上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庞。
都说灯下看美人,其实这话放到男人身上也适用。
在光影的映照下,沈子奕的五官显得越发深邃硬朗,男色汹涌袭来险些让燕知行失神。
幸好,她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屈服于颜值的人。
燕知行定了定神,开始了她的表演,
放在沈子奕臂膀上的手指慢慢收紧,燕知行紧紧闭上眼睛,而后一刻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滑下。
沈子奕在离燕知行嘴唇还有最后半厘米的地方停住,显然他察觉到了身下人的不对劲。
克制着身体里躁动的感觉,沈子奕声音嘶哑而性感地问道:“知行?”
燕知行猛地将身上的男人推开,迅速向身后爬去,知道退无可退才停下,揪着自己的衣襟脸色苍白的大声喘息着。好像...才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沈子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他想去触碰那还在微微发抖的肩膀,可是手伸到半空又颓然落下。
“知行......”
“沈大哥,对不起,我...我......”燕知行哽咽着,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在喜被上:“自从那天在正厅外,那么多人看着我...议论我...我就开始做噩梦。每一晚,每一晚我都梦到我又回到了那条河边。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压在我身上,对我......我没办法反抗,我动都动不了......然后画面又来到了正厅外,他们都在质问我,都在嘲笑我,他们的目光就好像把我扒光了一样...我......”
沈子奕的心刺痛不已,他想伸手拥抱她又不敢靠的太近,他只能忍耐着心中的酸楚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燕知行把脸埋进膝盖中,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半晌后,才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抹掉脸上的泪水,对着沈子奕用力想要展开一个笑容:“对不起沈大哥,我...我就是一时无法接受。说来也奇怪,明明没有那段记忆,可是被触碰却还是会...害怕。能不能让我适应一下,我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沈大哥你不嫌弃我,我就应该很感激了,但是我...我...对不起......”
沈子奕呆呆坐在床边,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石化了,只剩下一个心脏还在“砰砰砰”地激烈跳动着。
“不是你的错。”他呢喃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被人侮辱,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开伤疤,受人非议。
一切,都是他的错。
今天一整天他都开心的不能自已,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到了这一刻,他所有的开心所有的幸福都被冰冻了起来。
沈子奕从床边僵硬地站起来,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呵...没关系的,所有的夫妻都是要经过磨合的,很正常的。今天,我就睡在地上。你不要害怕,也不要着急,我等你。在你适应之前,我绝对不会越矩,你放心。”
说着,他就从房间里找出了两床被褥,在床边的空地上打了个地铺。担心燕知行害怕,他连外衣都没脱就直接躺了上去。
他可以再去找一个空房间,但他也知道若这事传出去被人白眼的还是燕知行。
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后悔了,是嫌弃燕知行的不洁。
所以他宁愿睡在地上,也不愿意燕知行再被旁人奚落。
燕知行坐在床上看了一会,然后也慢慢躺到床上。
侧头看着这个新婚当夜就被赶下床的男人,蜷缩在窄小的地铺上,觉得好笑又心酸。
不知是哪一根弦搭错了,燕知行突然开口道:“要不...你上来睡吧。”
沈子奕睁开眼睛,漆黑地眼睛里有犹豫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