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老者仅一眼看过来，便看出了她的身份。

为了融入魔族不被发现真实身份，她关闭了丹田灵域中除暗系之外的所有元素能量，只是怕再出现之前被魔气影响心智的情况，并没有释放太多魔气。

这也是她刚刚为什么只躲不攻的主要原因之一，这些少年们再怎么说也是联盟出身，光系对魔气的感知度本就比其他系敏感，所以整个过程中，最多也只是用了一点轻功，没想到却被他们定义为“招式罕见”。

她很想让少年们平日里不要光闷头修炼，有时间还是多读点书，稍微对体术有点了解的话，也不至于连轻功都没耳闻。

难为她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先面对眼前的马甲暴露危机吧。

“这位长老这话就不对了，我是暗系没错，但您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我安一个邪修名头啊，联盟不是向来号称众生平等吗？我暗系也属人族修炼体系一脉，亦是人生人养，万年前也是同宗同族，怎的你们就偏偏对我暗系自动屏蔽了你们的慈悲光环呢？”

“哼，巧舌如簧！”不待老者回答，他旁边的少年便情绪激动地反驳：“自古正邪不两立，黑即是黑，白即是白，联盟可从未承认过暗系乃我人族正宗修炼体派，你休想颠倒黑白。”

“住口！”老者警告地瞪了眼旁边的少年。

暗系，一个对人族十分特殊的存在，他们忌惮其与魔族相似的特征，却又因为他们与自己流着同样的血脉而无法正大光明地讨伐斩杀，更因为其修炼体系来自正道衍生而感到羞恼，种种复杂情绪之下，人们只能排挤厌恶，视其为见不得光的阴暗邪道。

然而暗系在联盟却是个禁忌话题。

民间对此大肆渲染铺张，各国君主官方也在暗中引导舆论，对暗系有关的一切极尽抹黑，唯有象征着光明仁爱的联盟，对暗系的态度一直都不明朗。

正如颜沫所说，联盟主张众生平等，即便是凡间牲畜也有入轮回成人的机会，他们宣扬和平与博爱，以仁爱治天下，哪怕是被全天下诟病仇视的魔族，联盟也主张与其化解恩怨，最好是能和平共处。

当然，这是基于魔族不伤不灭的特质在先，倘若魔族也可以像某些威胁人类的物种生灵一样灭绝，这个主张是否还会存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正道从来不乏某些圣父圣母心态的人，甭管真心还是假意，面子上至少要做足了，联盟作为正道之首，更是不缺此类光环，所以天下百姓可以明目张胆地排挤咒骂暗系修者，联盟却不能。

少年如此带有歧视贬低色彩的话，着实犯了联盟大忌，尤其还是在今日天下各路强者聚集之地。

少年自知失言，仓惶低下了个头，随即想到了什么，抬头，阴恻的视线直直射向颜沫。

都是这个人，管他是人是魔还是暗系修炼者，总归不是个好人，还害得他在长老面前犯了大错，回去定当会被责罚。

最重要的是不久后的学院会选，少了大师兄那个挡箭的垫背，他的计划一下被打乱，到底死了个人，联盟追究起来，他肯定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少年简直恨不得把颜沫千刀万剐，若是这次会选真的受到影响，他定要将这罪魁祸首的灵魂关进联盟净化塔，受灵魂焚烧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