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再捋一遍计划。”

秦魁点点头，取出一张白纸开始构图。

“天以后你会借着交罚金的理由把那老头引出石屋，而我趁着这一段时间潜进去，在账本上做脚退出来。在他发现异常以前，卷入争斗被暗算身死，脱离西土。”

秦魁画卷一抖，将上面的石屋地形图铺开。

周墨在这里面特别划出了几个地方：“老头子把账本看的很紧，我不能留他太久所以你先从这些地方开始找。第一是床板，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把那些重要物件全部压在床下面。其次是地板下面的暗格，靠你那只眼睛找到暗格应该不难。若是这些地方都没有，那就是最坏的情况了。这个箱子，乃是他早年一次任务获得，开锁方式繁复，箱身坚不可摧。若真在这里面，只怕是拿不到账本了！”

秦魁看了一眼那箱子，造型上没什么特别，乍一眼只是个普通的皮箱，箱身泛着一阵奇特的光彩，想来是经过特殊的淬炼。

“那老者既是天下第二的刺客，家里就没什么关？”

“这我就不知了，论理肯定是有的，但谁也没尝试过。我进过几回，但都是以客人的身份。老头子一生谨慎，关不会少，多加小心！”

秦魁扯了扯嘴角，心里把这老刺客骂的狗血淋头。自己家里你布关做甚？若是哪天喝醉了酒，岂不是还要被自己的关打死？

“若事不可为，切记以自身安全为重，动了账本，等于跟上面所有的人还有刺客撕破脸皮。甚至那位第一的大宗师也会出杀你。”

秦魁大惊，根据记载，那位宗师刺客应该早已经身死道消才对。九国联合若是都杀不死，那就至少是寂元巅峰打底了！

“别小看了他，天下第一的刺客怎会只有一条退路？只是他确实也受了重伤，名下最有天份的几个弟子或身死，或叛变，也就没有人支撑起宗门，渐渐就消失了。有一个你兴许还听说过，姜国那位剑仙，离尧。”

秦魁了然，据记载离尧剑招偏向阴暗，最擅长隐匿在人影子里发动攻击，原来是师承自这老刺客，也难怪被称为刺客剑仙。只是这离经叛道之人，还能教出那么个尊师重道的弟子，属实也不易。

“就这些了，西土有一条规矩，入室行窃，无论遭受多大痛苦都不能出声，否则就是明抢。犯了行里的大忌，老头子把你当场打死也是没错的！”

周墨伸，在秦魁喉咙上点了几下，不知是碰了哪里秦魁当场就说不出话了。

“进去以前把声道封住，在屋里动作不能过大，脚步要轻。还有，见到路上经过的不要慌，不管他问什么你都不必管，只说是我叫你出来选把趁的兵器。”

秦魁将一件又一件事牢记在心，刺客行里的规矩真是他见过最多的，不过也难免，毕竟是靠杀人营生，不谨慎些早叫人抓住了。

“那这选兵器，不得要点钱……”秦魁贼兮兮地看着周墨，那眼神分明是在敲竹杠。

“那我这罚金，你看……”

秦魁哈哈一笑，道：“天儿真好啊！咦，帅哥你谁？”

“死样！”周墨笑骂一声，一挥将所有的画面打回画卷。

“周墨，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说。”

“你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去了西土？”

秦魁问完，周墨脸色骤然就僵了下来。西土是不管，没有人会主动去那里，他自然不是例外。西土多是亡命徒，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干净人。

“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离开我和我娘去打拼了。我娘说爹是出去赚大钱了，将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我也信了，我娘也信。就那么一直等着我爹，等他带我们去过所谓的好日子。后来我娘得了很严重的病，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去请我爹回来。我去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等秦魁回答，周墨自己回答道：“那个混蛋，搭上了城里富商的女儿，成了上门女婿，锦衣玉食夜夜笙歌。我找到他，那个混蛋居然觉得我是去要钱的。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娘还在等着他，有别人想娶她，也愿意带着我，但是她拒绝了，他要等我爹回来。等我从那里回去，我娘……已经咽气了！”

周墨咬牙切齿，将里的刀把攥得咯咯作响：“我娘下葬那天，我想让他回来，哪怕只是帮我把我娘的棺木送到土里。他拒绝了！他说他过够了那种穷苦日子，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他不能再回去了！我说我娘是等他等死的，你猜猜，他怎么说？”

“他说，那是她自己太蠢！太蠢。呵，我娘等了他一辈子，穷了一辈子，到头来就换了这太蠢两个字！你知道吗，我娘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但从来没让我受过苦。那个混蛋，不过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他有什么资格嘲笑我娘，有什么资格跪在地上嘲讽我娘站着的一生！”

“我杀了他，连带着那座府邸里的所有人。你知道么，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杀人是一件那么畅快的事！那时候我才得到这把妖刀，它很强，但我却是用的我娘教我的药理知识杀了他们。从那以后一路流浪，到了西土这里，杀人以前老是话多，就成了成了探花郎周墨。”

秦魁听的心底微疼，这个贪财的家伙，过往却比他苦的多！可恨之人，定有可惜之苦！西土之像周墨这样的人或许也不在少数，那么这该怪谁？怪不得谁，只能怪这世道！这个时代，每一个人都是吞食他人骨血生存的野兽，在这里，不成为同样的猛兽，便只能做持枪的猎人！西土刺客，如周墨这般，是猎人。如墨渊全，是野兽。如他……。

若是如他，那便好了！他不是猎人，更不是野兽，他是个活在理想时代的人！他要重新闯进这篇蛮荒土地，靠着他的道法在这里找出明的影子。兽杀了人，那他便杀了兽永绝后患，猎人持枪对他，那便杀了猎人，斩草除根！

西土，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