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顾夏凉惊叫出声，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司徒珏听见，因为是刻意的，所以调子也是娇媚间有些疏懒，“大人赎罪，实在是手有些不稳。”

顾夏凉赶紧收拾自己“不小心”打翻的杯盏，低敛着眉眼，她可是特地向锦云馆里的老嬷嬷打听过了，说是男子最是喜欢这样婉约柔弱的女子。

也是顾夏凉将司徒珏的注意力拉过来，他才低头将目光落到顾夏凉身上。双髻，穿着朴素，几乎没有修饰。只是这样艳丽清冷的眉眼，没有人会忽视。

“顾夏凉？”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夏凉，几乎不掩饰对她的喜欢，让顾夏凉觉得有些害怕，这样的情感实在强烈。

顾夏凉俏皮一笑，“大人。”其实她并不太会做戏，只是偏偏天生了一副好模样，便占了很多好处，一张过于漂亮能够将人的目光拉去，便对演技的要求降低了许多。

舞姬正在跳一支《折腰》，极为柔软的腰肢弯折下来，形成好看的姿态，飘飘的衣袂飞扬起来，像是一群轻盈的蝴蝶在面前纷飞。

司徒珏的目光将目光定在正中的那个舞姬身上，旁边的一圈都是一身白衣，唯独她是一袭黑衣黑裙，像是一纸白宣上的一笔浓墨，分明是最为素雅的颜色，无端对比出一种明艳来。

唔，不是锦云馆里的姑娘，她并不认识，不过这个乐舞确实别致。

见司徒珏全然不理会她，顾夏凉也就自觉地对司徒珏疏离了些，免得掉价又招嫌。

一曲将终，之间众星捧月般被拥簇在最中央的女子盈盈走到最前面，跪拜在地，不卑不亢地自报了家门。

就要下去时，司徒珏忽然拍手起来，原本闹哄哄的堂上瞬间寂静下来，便衬得声音极为清晰。

“极好极好。”口里虽是这样说着，眼睛却是灼灼地盯着黑衣女子，座中诸位都是明白了，司徒大人这是又看上了那个女子。

于是诸位大人又将目光落到程璟渊身上，只见程大人闻所未闻地喝一杯酒，全然没有注意到司徒大人的意思。

黑衣女子虽然微愣，见程璟渊没有什么表示，也就没有顿下步子，只是径直随着其他舞姬一同出去了。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于是其他人都埋下头，只是装作刚才的事情未曾发生。

只是——

“本官将顾姑娘都放在司徒大人身边了，司徒大人倒是不屑一顾，反倒是瞧上一个不知名的舞姬。”

原本就是极好看的一副皮囊，再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神情，实在是有些令人动容的。

不过其他人的表情就更是微妙了，这个话，乍一听似乎是为顾夏凉打抱不平，再细细一咂，便能品味出几分酸意来。

被上阳城中一众女子视作梦里人的程大人，莫非，莫非是对这位顾姑娘有所青睐。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复杂，开始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