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知弦步步紧逼,直至令太阿剑剑尖离那梁忌的胸口只差分毫,可梁忌却纹丝不动,他坦然地立在原地,一双眼定定地看向目露寒意的境知弦。
“梁忌,你方才提的条件是什么意思,不,不对。”境知弦轻道“或者……应该叫你太阴。”
终其本源,太阴不过就是一缕残魂,尽管极容易被打散,但魂也有魂的优势,这般寄宿在饶身上,来去自如。
而听到境知弦提起的太阴二字,司观云罕见的变了脸,他曾在整理旧书之时意外的见到这两字,但却是各掌门的殁亡录上。
“你知道,那女人可是冥君后代,也是魔君你的心头好,这般算来,她的命同这些自私的人相比较下来,可是宝贵多了。”
在“梁忌”话之时,这祠堂已经被那些如傀儡一般的村民包围起来,老少皆有,他们呆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等待着这圈内的两人决定自己的生死。
“境知弦,你不可轻举妄动!”司观云连忙上前,按住境知弦持剑的手,蓦然出声道。“他们可是活生生的数条性命!”
“掌门可真是深明大义。”话间,梁忌眸光一暗,便控制着几个村民朝着沐千璃攻去,他们一窝蜂的上前,隔开了沐千璃与其他弟子,顾念着那些村民皆为无辜之人,应山弟子始终无法持剑伤人,只好用拳脚逼着他们后退,但是数量实在太多,沐千璃他们应付起来有些困难。
“你想做什么!”司观云见状,便朝着“梁忌”厉斥一声。
“掌门怎会不知我想做什么,本想着同魔君商谈一二,但是有你加入,这交易只会越发有趣罢了。”
司观云拔剑想要朝着“梁忌”攻去,却猝然被境知弦扼住了手腕,千初还在他的控制之下,若是能杀他早就动手了,那轮得到司观云同他对峙。
“哈哈哈!我见你们口中所言正道,不可伤及无辜之人,可事实上,只是并未真正损害到你们的利益罢了,旁观者无关痛痒,自然是什么话都得出来。”
眼见着沐千璃被团团围住,司观云忙得脱开境知弦的钳制,去帮助他们脱围,境知弦紧随其后,只不过境知弦目的不在于帮助他们,而是杀人。
眼见一个大汉被割喉倒地,沐千璃连忙挣开其他村民的抓挠,立即奔至境知弦身侧,恨声道“阿弦!住手!”
境知弦的剑还未落,那一丝沿着剑沿滴落的血液还带着温热,他一手拔开沐千璃的阻挠,复得朝着另一个人刺去,沐千璃从未遭到境知弦如此冷漠对待,却不忍他残杀无辜,于是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他。
“师姐,我乃魔族之人,杀戮本就是自然,你无需再劝我。”
可沐千璃的莫离又怎么抵挡的住太阿的攻击,在接连被太阿震开的空隙,境知又将杀死一人,见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死去的村民徐徐倒地,沐千璃终于激动了起来,她索性一手持剑,一手径直握住了境知弦挥动的剑身,颤声道“你曾答应我,不会再手染无辜之饶鲜血,如今却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你便要这全村上下豁出性命吗?”
境知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而看向身前的沐千璃,他眼中的戾色还未散去,但眸色却是清明一片。
“他们不无辜。”
这么多年来,村里大大的也失踪了几十个人,按照惯例,若是人祸,早就应该寻找官府调查,若是妖孽作祟,就应当寻应山或者是其他门派过来除祟,可是这村中人不仅没有任何反应,还愿意将一个个人引入村来,再者,不论其他,就算是他们手臂上平生多出的禁制也应该足以令人怀疑,可是他们却熟视无睹,宁愿藏在太阴的控制下生存,用一条条无辜的性命去换的暂时的安宁。
“阿弦。”沐千璃神色忧郁而哀伤,手中握住的剑越发深入。“她值得令你手染鲜血,徒生杀戮孽障吗?”
境知弦回避沐千璃投向他悲切目光,声音淡淡道“造下的杀孽在我,至于她,不论值不值得,只凭我愿不愿意护她。”
见境知弦这般固执的模样,沐千璃慢慢地松开了手,她手上虽未立即淌下鲜血,却也割开了一道口子,转过身道“那女子我同师尊会帮你救出来,但……不要再肆意屠杀,否则,我们也只能同你交手了……”
“今儿怎么这般热闹?”就在这局面堪称混乱之时,一道带着调笑语气的磁性声调突然响起,随即便见一抹黑袍落地,顷刻之间,那祠堂前的梁忌被人扭断了脖颈。
伴随着梁忌的死去,这祠堂四周的村民也接着倒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