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天亮,吃过早饭后,李尚便派人来说拓宽河道已经完工,问陆俭什么时候离开。
说好了今天走,陆俭自然不能食言,让问话的人稍待,他上楼走到老者的房间与他作别。
相比昨晚上,老者的气色又好了许多,说话中气也足了不少,这让陆俭心中宽慰,倒是可以放心离开。
许叔微给老者开了两副药方,如何煎药,如何服用,他都详细的写在纸上,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要回徐州去。
陆俭本想将他留在沛县,专心为老者诊治,可是细细一想,许叔微之前被陷害进狱,可见有人想对付他,若是将他独留沛县,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而许叔微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并不敢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陆俭要走,他也得跟着走,好在老者的病情恢复得很好,不用他天天守着。
与老者告别之后,少女将他们送出客栈。
“这里有五贯钱,你可揣在身上,以作使费。”
临走时,陆俭从怀里拿出五贯交子,递给少女。
这些钱中,有两贯是他之前参加对子大赛得的彩头,另外三贯,则是向杨季研借的。
“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我怎么能再要你的钱呢?”
见到陆俭拿出钱给自己,少女急忙推辞。
“我的命都是姑娘和老先生救的,这点忙算什么,你身上没有银钱,行事难免不便,先前你也听许大夫说了,老先生如今要恢复,需得吃些好的,没钱怎么买好的呢?
你家人即便要来沛县,也得数天之后才能赶到,这段时间难免有花钱的地方,你就不要推辞了。”
陆俭强行将钱递到少女手中。
听了陆俭的话,少女勉强把钱接过,她不是迂腐的人,陆俭说的话确实在理。
“那这钱算我给你借的吧,等我家人来了,再还你。”
虽然接了钱,但少女显然并不想平白受此恩惠,承诺会还给陆俭。
对少女的承诺,陆俭不置可否。
他拿出钱的时候,本就没想过要她还的。
“若是河道上不忙,我三四天后就会来看老先生,若是忙的话,可能就得等个七天了。
这段时间老先生无事最好,但如果他的病情出现恶化,你就去沛县县衙找吴县令,让他差人去徐州驿馆请许大夫。许大夫会第一时间赶来的。
若是出现更大的问题,你就直接让人来花山坝找我,千万别怕麻烦我。”
陆俭对少女嘱咐道。
“有劳你想得这么周到。”
少女笑着对陆俭道谢。
见嘱咐得差不多了之后,陆俭跳上马车,刚要走,他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转头看着少女:
“对了,我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他和少女相处了一天,都还没问过她的名字,觉得总要有个称呼才像样,故此说道。
听到陆俭问自己名字,少女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面对陆俭的目光,她眼神有些闪烁。
“可是不便告知?”
见少女没开口,陆俭神色有些失落,同时心中也很疑惑。
之前在睢宁的时候,他便问过少女和老者的名讳,可那时他们不肯说,现在又不肯说。
什么来头,用得着这么隐晦?
陆俭正自疑惑,许叔微在马车中慌忙拉了他一把。
“陆兄!你是男子,怎好问人姑娘闺名,唐突了!”
陆俭一听这话,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女子姓名,是不能随便问的。
先前袁红绣主动告诉他姓名,陆俭先入为主,以为可以随意询问姑娘名字,可是现在才想起来,这姑娘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跟袁红绣那种野丫头比呢。
“不......不好意思啊,是在下唐突了,罪过,罪过。”
明白过来,陆俭急忙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