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述说起往事就带着微笑的芙清笑意不减，怀念又坦然地点了点头，“玲子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夏目和她很像，但性格方面、似乎更加内敛。”他说，“玲子可是能做出毫不犹豫威胁妖怪的行为的，强大的妖力不注意起来还以为是个大妖呢。”

白野镜没有多大的好奇心，但听到这里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那个我……是什么样子的？”

芙清看了她一会儿，好像看见了五十年前那个很难用确切的语言来描述的黑发少女。

“什么样子……”他唇边的弧度扩大，“令人生厌的恶劣人士吧。”

白野镜：“……？？？”

恶劣？恶劣？！

即使持有自知之明也从不觉得自己会让人讨厌也绝不恶劣的白野镜被这笃定万分的评价惊呆了。

满脑袋问号和自己过去难不成是因为不懂感情而漠视道德的猜测让她难得失了态，“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芙清轻描淡写地说道，形状优美的眼睛里满是意味深长，“——你觉得你是［白野镜］吗？”

白野镜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毋庸置疑。”她毫不迟疑的回答道，“我是白野镜。”

“这样啊。”芙清点了点头，“你连另一个自己都忘记了，也难怪会不记得玲子。”

……［另一个自己］？

白野镜瞳孔地震，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听见这种消息。但现有信息量太少，芙清的片面之词并不足以使她相信。因此她沉思片刻，“能请你……说一下你遇见的［我］吗？”她谨慎的提出了请求，并做好了对方拒绝的准备。对方说过去的自己是［令人生厌的恶劣人士］，都已经说了讨厌她了。

意料之中，芙清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过你比它顺眼多了。”他说道，“和玲子成为朋友的是你，一见面就揍了我的是它。但我还是不怎么喜欢你。”

……哦。白野镜思考了一下这个消息，重点没忍住放在了那个非常灵性的“它”上。不把她当人吗。各种方面都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那我告辞了。”她礼貌地和莲花妖告别，“非常抱歉在你的地盘上做出了太大的动静。”

*

这是梦境。

白野镜再次睁开眼时意识到这件事，并想起了上一次的被遗忘的梦境内容。

面前是扭曲诡谲的色块和斑驳错落的光影，她站在这里，灰暗的空间里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

但这只是错觉。即使视线范围内是令人San值狂掉、仿佛是谁在精神崩溃下狂乱挥就画笔所绘成的恶意之画，她也能感觉到在视线平行的地方有谁用近乎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微微蹙眉，虽说并不擅长感知他人言行透露出的情绪和想法，但这个目光总让她下意识的心生反感。

她想起了上一个梦境。熊熊燃烧的火焰与穿行而来的执剑者，那个人是——

眼角眉梢都是彻底的扭曲笑意，唇角微挑，笑容冰冷的如同深渊窥视人间的恶魔。

——【白野镜】。

是芙清说的“它”。

……原来自己在记忆丧失之前还是个双重人格吗？

狗血又老套，白野镜想过记忆丧失作为开局太过戏剧化，但没想到还能更加戏剧化。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手掌按到面前的幕布上。

“应该能见面的吧。”她说道，语气温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的记忆和情感在你那里吗？”

没有回答，肆无忌惮的目光也消失了，好像对方垂下了眼或者是移开了视线。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期待着与你的相见。”

*

啊，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记住梦境的内容。有很重要的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