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庭看向马车里,见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心下顿时一跳。
果然有此人!太子立下大功,回去定然登基为王,他此刻若多巴结,回头必然可回王都!梅庭想到此处,眼睛都热了。
萧予见众人注意到了马车,突然笑道:“地方都到了,你还窝着不出来,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本王记得自己带回来的是个男人而不是女人吧?怎么着,还要本王背你一段?”
众人顿时目光古怪起来。
背?!
背尸体的那种背吗?
半晌,马车里突然走出一个蓝衣公子,面如冠玉,优雅从容。他下了马车后先是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淡定地扫了眼众人,半点都不像个俘虏,视线最终定在了萧予身上,翻了个白眼。
梅庭瞪圆了眼睛,跟随众人“嘶”了口气。
这人居然对萧予翻白眼?!
一瞬间,众人立刻在脑海中画出了个宁死不屈、悍不畏死的俘虏形象,又是震惊又是佩服地盯着容严勇士也!
容严扶额,这种目光他一路上已经看过了许多,但依旧很不适应。
但萧予似乎毫不介意,笑得甚至有些轻佻玩味,侧身做请,好像是迎接客人到家的主人,“世子爷,请。”
“你觉得我先走,他们敢起来吗?”容严冷静地问。
那怕是要跪到天荒地老,众人暗暗拭汗,巴巴地往下萧予,心中暗道这小祖宗可别真让容严走前面了吧?
萧予此刻倒是很给面子,笑笑道:“既然如此,那当然是本王尽地主之谊……勉强给你带个路认个人,”说完,他指着下面跪着的人,眨了眨眼,“这就是那个谁,那就是那个谁,这城就是那个什么城,知道吗?”
容严抬头看了眼那城门上挂着的硕大“重宁”雕刻字,又低头瞧了瞧方才才说过“下官梅庭”的红衣官员,默了默,“哦。”
萧予也不尴尬,依旧吊儿郎当,若不是那张脸生得好,迎来左右多少女子眼前一亮,这副做派则委实让人觉得不大上面儿。
这哪是太子啊,保不齐过半个月就是皇帝该称他陛下了,怎么这副德行,跟个军痞子似的。
初见太子面容的百姓惊讶不已,不少少女芳心立刻春心萌动,官员将士则见怪不怪,容严也习惯了,一路上就听他对着认识的不认识的胡乱称呼“那个谁”,默默点头。
梅庭在后边不停讪笑,明明觉得萧予说得狗屁不通,偏偏还一副听到了至理名言的自我感动模样,让容严心中作呕。
走到这重宁郡中最高的那座府邸里时,容严下意识看向北方,仿佛能够感觉到什么,心脏旁边的那小小箭伤隐隐作疼……
“太子殿下,”就在这时,那府中走出一青年,面色冰冷,三十余岁,黑衣披甲在身,“皇后让我传话,王都有禁卫调动。”
南蛮禁卫,西晋禁军。
这是王都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