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焕露出一只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凌佐伊：“你说什么？”

“别装傻，马上解除你的能力。”凌佐伊继续吼道。

文焕瞟了一眼质离，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很无辜地道：“为什么？他刚刚杀死了我的同伙啊？”

用同伙这个词来形容他与造物主的关系，这也是没谁了。

凌佐伊不想跟他继续废话下去了，刚要跳起来直接去把文焕揪过来，按着质离肩膀的手就被人紧紧抓住了。

质离的眼球已经浑浊，原本那样俊朗洒脱的面容一片死气，凌乱的发丝在凌佐伊急促的呼吸中微微晃动。

他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用几乎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有，人……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谁？”

凌佐伊下意识地发问，又想到这根本不是眼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她一咬牙，扯开质离的手，正要起身，文焕的声音就在她头顶上方轻飘飘地传来了。

“就是这家伙重创了造物主？我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嘛。”

凌佐伊扭头，文焕十分轻松自若地站在她的左右方一步远的地方，嘴角带着一丝蔑笑看着地上的质离。

“你到底动不动手？”

凌佐伊的手再次攥紧了，这一次，指甲深深扣进了自己的手心，一抹红色立刻进入了文焕的视线。

“好，听你的。”

文焕出人意料地居然配合了，清风拂山岗那样轻轻一挥手，凌佐伊搭在质离身上的手，明显感觉到那绷紧得似一块铁一般肌肉，瞬间松了下来。

她回头去看质离的时候，听到文焕幽幽地说道：“再跟他说最后几句话吧，也算是给你一个面子，让他留个遗言。”

“你什么意思？”凌佐伊没有回头，目光只看着紧闭双目的质离，但是她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文焕冷哼道：“他对我的能力毫无抵抗能力，刚才的那些时间，足够损伤他所有的内脏器官了，现在就算污染解除，造成的伤害也无法逆转。时间不多了，我看你，还是赶紧跟他多说几句话吧。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谢里的，不用太感谢我。”

质离尚未睁开眼睛，凌佐伊也不敢大力晃动拍醒他，只是紧紧握住他的右手，冷声对文焕道：

“别用你龌龊的思想来污蔑别人的关系了。”

“可是你刚才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你啊！”文焕毫不在意地口无遮拦，“不过，你应该跟他还没什么吧？最好是没什么，不然我怕谢里会不高兴。”

“你闭嘴！”

凌佐伊手一松，这次文焕早有防备，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这次压缩空气炸弹的影响降低到了最小，不过人也跳到了几尺开外。

文焕一定住身形，就看到那边特里特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身躯蹲在了造物主的身旁，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特里特缓缓将造物主连抽搐都减缓下去的身躯扶起来，说了一句凌佐伊听得清清楚楚的话：

“真是有趣，这老子跟儿子，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