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醉成这样,三哥,咱别同他置气了。”
“无耻之徒,本王不屑同你这等人计较。走!”三五人都转身离开了。
白楹冬动了动,蹭着墙坐正起来,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呲笑了一声,摇摇头,抬眼瞬间,目光便接上了安洲云的双眸。
四目相对,终是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些什么来。
时人皆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安洲云和白楹冬,应该是相斥的。他们同样在华丽的囚笼中挣扎无果,深受笼中的折磨与笼外的白眼唾弃。
而安洲云和李周陈,应是不同的,却也无法避免相互排斥。
李家副将,是李将军的徒弟,亦是其故友之子。姓李名惜,因生父姓周,生母姓陈,故取了字为周陈。
如果安洲云的猜想没错,那么李周陈应该还有一个身份——祭司族唯一一个纯种后羿。
安洲云的母亲,是祭司族的贵族嫡女,由于年少无知,做了错事,与安沪私定终身。而祭司族的千古条例,是不准与外族通婚。于是她被祭司族除名,怀着安洲云入了安府。
也正是这个错误,让安洲云母子逃过了灭族灭命之灾。后来安和毓探听到,祭司族似乎还有骨血存活于世。
安洲云本来也没打算去寻这位生死不明的族亲,未想今日却以这种方式撞上了。
聚武宴之后,安和毓和安洲云入京围场的机会也多了。偶尔遇上李家的两位,并无其他交集。
这么一晃大半个月,李家的情况却似乎不大好了。
“你今日可是进宫面见太后了?”安洲云听了些外头传的话,便去找安和毓详问。
“正是。兄长是否也听闻李将军家的事了?”
“李将军,不会是自私愚蠢之人。”
“这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可皇帝没作表示,边疆战情究竟如何,我们也难知道确切情况。”
“若是天要妒英才,我们怕是也只有可惜了的份了。”
“确是如此了。”
兄妹俩没再多言,同待在屋内,忙活着各自的事。
然而,他们都知道,李家的那二位,此去边疆,绝对凶多吉少。而受的所谓皇恩庇护的自己,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月底,安洲云终于再见到师父了。
前一日是师父的生辰,安洲云来找过,却未见到。
“师父,近来身体可好些。”其实从师父的脸色便能看出一二来了,但总归是想关心一下。
“生老病死皆为命数。”这样说着,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只是人非无情物,常常慨叹惜罢了。”
“师父,您可是也听闻了李将军的事?”
“我曾在李将军手下任教习,共事不到一年,但自那以后,再未见过像他一般,甘愿把自己整个家族卫兵,甚至自己的儿女都赔进去的人了。”
“赔?”
“是啊,都是肉食者的游戏,可不就是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