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宁喝了几口粥,这粥不咸不淡,味道恰到好处:“你不也住得挺惯的。”
她是从小娇生惯养,难道纪寒不是吗?作为一出生就养在天岚宗,宗主一直当做亲儿子养得纪寒,那温润如玉的纪寒,是如何一步一步到这山匪头子的位置呢。
不是说寨主不好,纪寒毕竟也是劫富济贫。只是被官府追杀,藏在这山林中,如今还要靠截获弟子来夺取钱财,这样的寨主和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易寒公子,相差太多。
纪寒自然是听懂了傅初宁话中的意思,他低头笑了笑,这笑里带了些自嘲:“阿宁,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幸运。”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有疼爱的师父,有护着你的哥哥,有人愿意为你顶下一片天。
傅初宁闷声喝粥。
“我知道你想救你的朋友和那些弟子们,只要无尘派将那些东西给我,我自然会放了他们,我在天龙寨待了五年,还从未杀过无辜之人。”
“你可想好了。”
想好与无尘派作对,想好与天下所有名门正派作对。
这是傅初宁给纪寒最后的忠告。
纪寒点点头,眼中的光亮是傅初宁所没有见过的,在天岚宗未曾拥有的。这种光亮,像是一种信仰,让傅初宁再也说不出劝阻的话。
“阿宁,这条路一旦开始,便回不去了。”
这一刻,傅初宁好像懂了纪寒。
每一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信仰的权利。而每一个人,都应该去追逐自己心中的信仰,若连信仰都没有,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纪寒对着旁边的阿远招招手,交代了她几句,又对傅初宁说道:“去跟你的朋友见一面吧。”
傅初宁点点头,一边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哥哥,一边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朋友,她做不出选择,唯有找到可以两全的办法。
阿远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丝带,傅初宁明白什么意思,关谢昀黎的地方应该是天龙寨重地,纪寒这么做也合理,她能理解。她闭上眼睛,阿远轻轻的将丝带系好。
“百里姑娘与公子是旧相识,阿远想多嘴一句。”阿远说道:“公子在天龙寨的处境并非姑娘看到的这样。纪鹏虎视眈眈这大当家的位置已许久,寨里的弟兄们面和心不和的大有人在。公子既待姑娘如旧,姑娘也要顾着旧情,莫要让公子难做。”
“你倒是对寒哥哥很是衷心。”
“阿远的命是公子救的,阿远誓死也要追随公子。”
“纪寒能有你在身边,是他的福气。”
“阿远不敢。”
阿远绝不是普通的丫鬟,普通的丫鬟是不会有阿远这般的气度,更不会让纪寒都多看三分,带在身边。
“姑娘,到了。”
阿远将傅初宁脸上的丝带去下,面前正是关着谢昀黎等人的牢笼。谢昀洛,元以修看到傅初宁忙走过来把着门。
“天龙寨的地牢机关最为繁琐,还请各位不要有什么想法。”阿远说完便走了出去。
傅初宁看着阿远走远才上前,很是担忧的说道:“你们怎么样啊。”
“你觉得呢。”谢昀洛说道。
这里和她昨晚睡得地方相比,着实是差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