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笑了笑:“好看是好看,但我觉得你还是穿这个出门比较好。”
刘病已从衣惬里拿出许平君的雪白色襦裙递给她:“我觉得你穿这个比较好,就像……”
许平君:“就像什么?”
刘病已不回答她,他走到门口帮她关好门:“我到外面去等你。”
许平君穿着那件雪白色襦裙出来了,她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只在头顶轻轻梳了个髻。
“就像……春天里的一只小兔。”刘病已心中想。
集市上纷纷攘攘,温暖的春风吹走了冬天的严寒与萧瑟,阡陌里巷中出来采风踏青的人不少。人来人往,小贩们也纷纷出街,趁着这热闹的人群做一笔生意。各种吃食、小玩意儿在街巷里弄摆成一排,看到有卖糖葫芦的店,刘病已问许平君:“你要不要吃这个?”
许平君说:“好啊好啊。”
刘病已就走到卖糖葫芦的老伯的摊前去买了一串糖葫芦。
许平君刚吃了两口,就触景生情边吃边流下泪来。
糖葫芦是许平君最爱的零食,以前许广汉每天从县衙回家都要给许平君带上一串糖葫芦。想到自己父亲如今还在天牢里,生死未卜,自己却在这边开心的吃起了糖葫芦,许平君越想越伤心,她在大街上突然大哭起来。
刘病已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怎么了?”刘病已问她,“要不我们去这家酒楼吃点好吃的?”
刘病已指着旁边的一家“望湘楼”说道。
“不去,这家贵。”许平君边擦眼泪边说。
刘病已笑了,“走吧”,他牵起许平君的袖子。
许平君站在原地不肯走:“不然我们买点菜回去自己做吧,我觉得也挺好吃的。而且我现在也不饿啊。”
许平君为了给刘病已省钱,故意说道。
不远的暗处,几个人的目光一直盯在许平君和刘病已身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彼此点头示意,好像在传递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真不吃?”刘病已弯下腰来看着梨花带雨的许平君,“那等你待会儿饿了我们再来。”
这时一个黑衣莽汉匆匆从许平君身前经过,他猛地从背后撞了许平君一下,许平君没站稳,向前跌了一个趔趄。就在这个当口,许平君脸上的丝巾被风吹飞了,她忙着去找自己的丝巾,周围人却惊讶地看着她指指点点:“哎呀这不是那个刚克死她丈夫的那个小寡妇吗?她怎么还有脸出街啊?真够丢人的。”
人群越来越集中地朝她聚集,那天的记忆又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来,许平君感到一阵眩晕。
慌乱中,是一张大手牵住了她。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温暖又熟悉,她紧紧握住那双手,任凭它将自己牵引着离开了人群,离开了是非,离开了喧闹。
刘病已牵着许平君,他们一直跑过了人群,跑过了喧嚣的市井,跑过了人群涌杂的小摊,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许平君站在原地直喘粗气,过了好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周围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开满了红的、白的、黄的各种小花。
许平君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从城中心一直跑到城南来了。刘病已递给许平君一捧用荷叶装的水,圆圆的一颗水在荷叶中心,就如同一粒一碰就会碎的水晶石。
许平君接过那捧荷叶将里面的水喝掉,问:“你从哪里接来的这些水?”
刘病已指着旁边一条小溪,许平君看着周围的一切,觉得自己仿若来到一个世外桃源。
许平君跑到花丛中间,这周围除了她和刘病已没有其他人,只有几只蜜蜂和蝴蝶在花丛间飞来飞去。
许平君在花丛中转了几个圈,她觉得所有的烦恼在这一刻都暂时消失了,所有的忧虑在这一刻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