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等那人清醒了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儿了。
江流在门外继续画着符,听见屋子里有动静,“你醒了!”
“这是哪儿?救我回来的那位在哪儿?”
他已经迈步出去,因没有力气跌坐在桌前,眼里满是戒备,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布衣,又问:“我的衣服呢?”
“我是江流,是我阿爹救你回来的。他上山采药去了,你原本是衣服沾上了血,阿娘替你洗干净了,就在外面。”
说着扶他坐到床边,仔细看着他腹部,没有渗血才放下心来。
“既然他不在,我也不便多留。你帮我把衣服拿进来,我这就离开。”说着又要挣扎哲这下地。
江流见拦不住他,赶紧出门叫了阿娘回来。
“这里安全,你还是略微休息几日吧。”
“你……”
“我懂些医术,你的伤不轻,现在出去要是遇到仇家可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那人皱眉思索,片刻又道:“多谢。不过既然猜到我被仇家追杀,还是不要连累你们了。”
阿娘叹了口气,倒了碗水放到床边,“此地无人修仙,少有人烟,待几日无妨。”
“你还未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江流抱着他的衣服进来,“这衣袍颇为讲究,你是何处人氏?”
“江流,不得多话,去厨房看看药煎好没。”
“哦,知道了阿娘。”
嘴上如此说着,手里翻动着衣服,除了布料特别再无其他,遂放下出门去了。
……
“你画的是符?”
突然响起的身声音让江流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
“你娘同我也是一路人,你定是和她学的。”那人颇为笃定,眼见他穿着布衣,低眉颔首之间却不挡周身风雅之气。
“阴阳风雨,晦明变化,六气玄妙,御世秘诀。懂不懂?”
江流摇头。
那人微微笑起来,“你爹救了我,我教给你些东西是应该的。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化身为器,六气运行,乃是修行之法。
你现在不懂,慢慢想着就明白了,你阿娘也会教你的。”说完就转身离开。
江流疑惑,追着再问,他却什么也不说了,等阿爹回来亲自致谢后便在夜里离开,临走前留了好大一锭银子。
……
“哥,你在这儿干什么?”江流坐在门槛上瞧着星星。
“没什么。江洮,你怎么还不睡?”
“我……我来看阿娘,阿娘又看着坠子发呆。”
“哎,也不知道这坠子有什么特别的。”江流也奇怪,直接进门去问。
“阿娘,那人为何被人追杀?他很厉害?”
阿娘手里拿着针线在灯火下穿针,缓缓道:“应该是厉害的吧。厉害又有什么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阿娘,你……”
“什么?”
江流这才想起,阿娘似乎从未说过家中之事,凡是修仙之法也从不让他们兄妹二人了解。
“阿娘,这坠子是谁送你的?那人说你和他是一路人,他是修行之人,阿娘你也是吗?”
“……这事儿迟早会告诉你,我如今只和你说,修行之事并没有多好。
走上了这条路,之后就是无数的生死离别。
对了,明日你和洮儿一起去城里买些果脯、纸钱。”
“阿娘又要烧纸钱了?”
江流想起每年阿娘都会到山坡上烧纸钱,却从来不说给谁烧,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想来那人说的对,阿娘怕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对方摇摇头不说话,过了会儿指着门口,“记得给洮儿买些绢花玩儿,去吧。”
江流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灯火皱眉,倒了杯茶放在阿娘手边退出去。
“怎么说?”一出门就被藏在门后的江洮拦个正着。
“没说,只说明日去城里买纸钱。”
江洮皱眉,“再没说别的?”
“还要买些果脯!”自己这妹妹就喜欢吃些甜食,真是孩子性格。
谁知等兄妹二人回家之后,一股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江流惊觉有异,疾步走到家门,之间院子里杂乱一片,晒盘倒了一地,药材四散和着泥土,门大敞着,里面有微弱地呼喊声。
二人没见过如此场面,江流下意识捂着妹妹的眼,叫她背对着站在柴火边,自己深呼吸后缓缓向门口走去。
“江流……”
阿娘躺在一片血迹当中,布衣被染白,腹部泊泊向外流血,见有人进门挣扎着撑起身子。
江流急忙跪倒在阿娘身边,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见阿娘缓缓抬起手指着床边,这才看见纱幔被胡乱扯下来,床边有人面朝地趴着,是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