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十分利索,很快捞了几条出来,放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溅得水花飞舞。
“这水好干净啊。”严曦看着池子里那么多的鱼,但水始终保持着洁净。
陈闯指了指源头活水,“一直有一股泉水流进来,过了这池子流进灌溉渠里,一直流进大江。”
严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条又宽又深的水渠沿着农田边沿,提供着灌溉的水源。
“这水常年不枯竭,据说当初在这边种商品粮,也是看中这一点呢?”
“这里是粮食基地,都是当地人在开这些农场吗?”
“哪能呢,都是外地的,政府接洽来的,现代化高科技管理,当地人哪懂这些,再说,当地人都肥得流油,才不会花力气做这个呢,有的小打小闹做些蔬菜大棚,畜牧业也是小规模,大型农场都是外地的。”
“为什么说当地人肥得流油呢。”严曦有些不解。
“拆迁赔偿款啊,电视上都有讲,你没听有些人说啊,穷了四五辈,一下子成了有钱人,去东临买房,都能买好几套,当时这里拆迁,是按全国最高标准赔偿的,每家人都赚大发了。”
“你们家也是本地人啊,怎么不去东临?”严曦看着这个孩子似乎对自家开的这个农家乐很是满意。
“我……我去过几天。”陈闯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学习又不好,没学历,打了两年工,觉得挺累的,就回来了。我爸给我在东临买了房要我找个女朋友去那里住,可我还是喜欢画龙湾,这里多好玩啊,空气又好,又没有那么多人,那么多车!”
严曦笑着说:“可不是,我也觉得你们这儿好。”天空湛蓝而高远,偶尔飞过的候鸟唱着冬天来临的歌,微风中虽然带着寒意,但是空气清新,闻得出草枯花落的诗意。几声朴实的草笛声响起,亲切而婉转,把这深秋的淡淡凄凉也装点得浪漫起来。
“这声音真好听。”严曦不由自主的寻找声音地源头。
“那边。”陈闯笑着指了指海棠轩不远处的一处菜园,有一个人正坐田埂上,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是你们家里人?”
“不是,他是老藤,是农场的人,现在已经过了农场忙碌的季节,那菜是他种的。一个怪老头。”
但那草笛声实在古朴优美,严曦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陈闯拿着捞起的鱼先回去了。
听这草笛声,让严曦想到的影视剧里的片断,或许是一个稚龄的牧童,又或许是个俏皮的小丫头,又或者是情侣间约会的暗号……
可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头发都没剩几根,还全都是枯草一般的黄白,黄白的颜色,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棉布衣服,应该是农场的工作服,穿着条极不合身的牛仔裤,一看就是别人给的,或者是捡来的,很是肥大,裤管或许是嫌长被剪掉一截,又剪得太短了一点,露出脚踝,他竟然还赤着脚,这样的天坐在田埂上,赤着脚踏在眼前的菜地里,里面种了萝卜,小青菜什么的。身旁有一个竹篓,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