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子时,天气有些阴沉,又起了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暖和点,不然咱们的孩子出生,你也要跟着受罪。”
斜靠在床上,清儿已经有些清醒了,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轻轻打了个呵欠。
“应该没问题,那时也该入春了,即使冷,也还熬得住。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
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甄金暖了暖手,这才走到了她旁边,“有个好消息,我们找到马深了,同时找到的,还有他的私生子马强。两人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竟然混到了军中,结果死于一场斗殴,而他们二人,是被无辜波及的。”
埋在心中的阴影突然消失,清儿还有些不敢置信,“死在了军中?还是被波及?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
一杯热茶下肚,甄金身子也暖和了不少,“我们也有所怀疑,所以我和岳父大人、楚大人一起,专门去调查了涉事人员。发现当时宫变,马深就是伪装成士兵,才逃过了一劫。我们还找到了他在军中的同党,据那人招认,马深还尝试过在军中下毒,制造矛盾,发动军变等方法,想要挽回败局,结果都失败了。这次若不是发生意外,或许我们要很久才能发现他们。”
随着月份的增加,清儿也越来越容易疲惫,如今听到马深父子死亡,更是宛如冬日里见到了暖阳,松了一大口气。
心情放松了,自然也就更嗜睡,强忍着睡意说了几句,话未说完就睡着了,身子还保持着斜靠的姿势。
甄金见她辛苦,确认手已不再冰凉,把她的身子摆正,然后盖好了被子。
马深的死不仅让他松了一口气,也让皇帝宋霖除去了一大隐患。毕竟马深把持朝政多年,朋党极多,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如今的朝廷,已然焕然一新,但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恢复吏治。
等到清儿终于临盆,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的时候,春天也来了,远在鄯州的程铭恰好于此时班师回朝。
甄家和伊家俱是喜气洋洋,一圈人围着孩子不舍得离开,甄可道和伊孟仁两个老爷子,仿佛也变成了顽童,拿着各种小玩意儿,在孩子面前争宠,想要引起孩子的注意。然而小宝宝却格外倔强,吃完了就睡,睡完了就哭,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此时的甄金却眼含委屈,可怜巴巴守在清儿床前,看着她脸色苍白,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比自己受伤了还要难过。生孩子这么痛苦,下次还是不要生好了,看着自己的心爱的人忍受痛苦,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这种无助与无力,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清儿也是同样的想法,受过伤,也几次险些没命,可没有一次是比生孩子疼的,这种痛,真是经历一次就在也不愿意重复。
睁开疲惫的眼睛,就看到小金子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清儿格外想给他一拳,若不是这家伙,自己用得着受这种苦吗?可看到他眼底的青黑,她又心疼了。罢了罢了,日后注意点,再也不生就是了,难道还能把孩子填回去?
日升月落,时光飞逝,三年之期一过,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墨名也终于如愿,将小白娶回了家中。
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再看看旁边只知道疯玩的孩子,清儿又是一阵无奈,无自己是多想不开,才会带着孩子来参加婚礼?有些丢人怎么办?
把孩子扔给了甄金,清儿去找自己的好姐妹去了,苏愿何晏也回了京,是时候叙一叙离别情,只是看到苏愿怀里的小宝贝,清儿脸色变了变,真是到哪儿都逃不开啊!
等到孩子十岁,跟着爷爷读书识字,清儿才算真正轻松,果然孩子还是大了比较听话,小孩子除了偶尔可爱,简直就是与麻烦划等号。也幸好自己熬过来了,不然她可能会疯。
“小金子,说好的让我做中书令夫人,今天你的目标达到了吗?”
甄金正了正衣冠,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丝毫不觉得老夫老妻之间太过腻歪。
“回夫人,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不知中书令夫人,可愿与我一起,共赴七夕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