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上去有些凶狠的中年男人,头部被纱布一圈圈缠绕着,减少了他眉宇间很多的戾气。给人感觉很沉稳的样子。看见宁离进来,有些凶狠的眼神上下打量的宁离一眼,随后思索了一下,才开始放松下来,盯着宁离坐下后。直接开口:“林哥的儿媳妇?”宁离点点头。“来问我受伤的事?”宁离继续点头。他沉默了几秒说,“我汇报上去没有说别的,就是凭借直觉觉得不对劲,受伤受的邪乎的很,本以为可以混过去,没想到还是有人来问。我老了,只想平安无事的拿着工资干到退休,不想掺和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走吧。”
宁离神情一紧,看来这个是‘有料’的角色了。只是好像并不太情愿把知道东西告诉她。她恳求的看着他说:“就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就行了,我保证不会牵扯到你的,你会照常平稳到退休的。”
中年男人看着她冷笑一声,说:“别开玩笑了,你们这些上面的人画大饼的时候都是这么画的。千方百计要我们做事,要我们调查,不小心经历一些不该经历的东西,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问的时候都是说的好听?然后呢?还不是逼着我们去卖命?什么都是我们去做,受伤的也是我们,你们呢?高高在上的在后面,靠着我们卖命的结果,洋洋得意的挣着你们的钱。毫发无损!而我们,钱也挣不到多少,还落得各种后患。”说完边动手,想赶宁离出去。
宁离拽着病床头的铁杆,不松手。说:“求求您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让你和你们那些人去涉险。我只想找到我的儿子,我可以保证绝对不牵连你们!您也有子女吧,能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吧,我儿子生死不明行踪未知,就只有您这一个消息可能会有转机,我给您看看我儿子,你看在他的面子上,帮帮我,行吗?”宁离恳求道,边抽出一只手飞快的掏出手机,给中年男人看屏幕。屏幕上是一叶去年在生日聚会上吃的一身奶油,笑的天真无邪的样子。
中年男人看到后,赶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很久。神情有些松动,宁离在旁边沉默的等待着。许久之后,他缓慢的开口,“我不想说这件事,是因为我觉得有些邪乎。如果是人的力量,那么穷尽一切办法,迟早能找到对抗的方法,但如果涉及到一些非人类的力量,基本上就很难活命了。我不想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我只是直觉这么觉得吧,但是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宁离看见他愿意开口说,松了一大口气,说:“您能具体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中年男人问:“有烟吗?”宁离拿出自己的烟,给他递上一根。“长白山啊,不错,有点味道的烟。”中年男人拿过打火机点上之后,笑着说。宁离怔然地看着烟,沉默的点点头。
抽了几口后,他继续开口说道:“那天调查完怀化之后,我想就想回沅陵县祭拜家人和祖先,我出来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回去过。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想着回去弥补弥补我那么多年没尽到的义务。祭拜完家里供奉的牌位后,我就想出去给列祖列宗烧点纸钱,子孙不孝,让他们在下面无依无靠了那么多年。烧完就看到一堆人影看起来缓慢的在走,一眨眼就不见了。风一吹,烧完的纸钱灰有一些吹到了我眼睛里,我想去看看,莫名其妙就被绊倒了,按理说摔一跤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偏巧了我就一脑袋磕到了装纸钱的铁盆上。后来被人发现送医院的几天还一直发高烧做噩梦。直到回到这边的医院才好一些。”
一根烟抽完。他又点了一根,好像很不想去想,看着宁离认真又郑重的说,:“我知道的有限,但我觉得这里面真的很多东西讲不通。我出来以后很多年都没有生过病,那一眼之后全部都爆发了。有些东西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你非要去冒这个险,最好多做点准备。只要你自问活的坦荡问心无愧,那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宁离很抱歉自己逼着他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东西,但却不得不逼他。有些弱弱的开口问,“还有一个问题,那些影子往哪去了,你还记得吗?”“西边。”
宁离起身严肃的再次和他道谢。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早日母子团聚吧。带着你儿子偶尔来看看我就可以了。”宁离有些泪目的答应了,随后转身步伐更坚定的离开了病房。
她必须得亲自去一下三江县和沅陵县,非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