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之下必有河流。
难不成文王说的在“入口”等我们,就是在进入阴婆谷的地方吗?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被一点点捡起来,就好像需要寻找一条合适的线将这些贝壳串成线。
这些笔记本上记录的人,来这里干什么?如果说是搞什么勘察研究,或者探险,没听说过还带着孩子的。
脑子里被各方面的残缺信息搞得一团浑水,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有一点是能够确定的,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
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突然,我的肩膀上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我正陷入沉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大跳,浑身都跟着抖三抖,大叫一声一下子踢翻了脚边的炉子,火光一明一灭间,照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绝明他站在我后面,自上而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他妈的简直给他吓得要气死了,不禁怒火中烧:“你大爷的,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啊吓死我了!”
绝明没说话,看着我拍拍屁股有些狼狈地站起来。
我以为他懒得搭理我,是在控诉我这种守夜守一半就没影儿的不负责任行为,我自己心里也有点发虚,干咳一声:“那个,我,我出来上个厕所……”
他点了点头。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出来没有戴头巾,一脑袋的吊坠装饰也取了下来,卷曲的头发垂着,半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还没有从他的惊吓中缓过劲儿来,只见绝明扭头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
我弯腰掂起那个氧气瓶,一只手提着炉子,跺了跺脚上的泥跟在他后面。
绝明看我跟上来了,就接着一言不发地朝前走。
我却蓦地顿住脚步,一股冷气从后背袭上来——
绝明的眼罩,一直戴在右眼吗?
我提着炉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绝明。”
他顿住脚步,缓缓转身。
我靠。
只见昏暗模糊的火光下,绝明的脸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嘴巴里竖起森森的獠牙,眼睛像吹了气儿似的向外凸出来。
我大叫一声朝后猛退几步,条件反射地将氧气罐子砸了过去,接着抬起炉子挡在我们之间,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摸刀。
“绝明”狰狞的脸上弯起一抹贪婪的笑意,一步步朝我走过来,那个氧气瓶砸过去时也只是让他顿了顿脚,他的姿势也变得极其不正常,像一只双脚着地的野兽。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从他嘴角渗出的口水几乎滴在我的脚面上。
他的嘴巴越咧越大,露出满嘴獠牙来,我急火攻心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除了恐惧,我心里其实还有一种强烈的抵触感,这种抵触感让我头皮发麻,那就是我对于与熟悉的人之间的对抗。
即使这个“人”是假的或者是什么妖魔鬼怪幻化的,我现在都不想成为那个拔出刀的。
所以他妈的还是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