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萧右手搭上了男子的肩膀:“白都督,您是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子可是天天将我锁在房中,逼我看书,你以为我不想出来吗?”
白至言将肖萧的手移开:“在这儿可别叫我白都督。”
“怎么你怕遇到仇家?哎,我爹近来也是,为了那军火一案,都又多了几根白发呢。”肖萧有些无奈。
白至言问到:“令尊最近可有眉目了?”
“他?他才没有呢,每日为那军火一案而劳心,那曹真也死了,线索也断了。”肖萧一时耷拉下了脑袋。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好好转转吧。”白至言先走到了前边儿去。
“不是我说你,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竟然就带我来寺庙?”
“手上沾的血太多了,来寺庙洗洗不行吗?”白至言已经绕到了一棵松树后边儿。
二人转了一上午,白至言说去净手,结果让肖萧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影。
“去哪里了?莫不是掉进去了?”肖萧围着寺庙找了起来。
潜光寺不算大,肖萧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白至言的身影。
东走西走,肖萧已经到了僧人所居住的禅院,去到了一处最幽静的禅房。
“再找不到人,我就得回去了。”肖萧四处张望,刚刚拐到了墙角后边儿,便看见了白至言。
“白!”本想着吓吓白至言的肖萧却因听到那二人的对话而静了下来。
“军火可藏好了?”白至言向面前的僧人问到。
“皆在地宫里边儿。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这几日朝廷查的严,你先不要上山去猎捕动物,等风头过去了再动手。”
“老衲晓得了,等新药一研制出来,我便送给白都督一颗。”
白至言冷哼一声:“别了,那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藏在墙角后的肖萧身子一僵,转身便欲逃走,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树枝。
“咔嚓”白至言猛一转头。
“谁?”肖萧慌忙跑了起来,奈何白至言本就是武将,虽看起来柔弱文雅,实则武功极高,三两步便绕到了肖萧的前方。
“肖萧,你都听到了?”白至言没了那文雅风流的面色。
肖萧心一横:“白至言我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和他人勾结一起私藏军火,并且还让那僧人上山猎捕动物!这可是朝廷的禁令,你们也敢犯?”
白至言笑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些,那也不能让你活着回去了。”
“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让你永远的替我守住秘密了。”白至言手中拿出一根匕首来,准备向肖萧刺去。
“你,你!”
“慢着!”方才同白至言讲话的僧人也到了这边来。
“我这里有黑虫尸毒,可以给他下蛊,这蛊毒我还没试过,白都督,不如把人交给我?”
“慧光,把事情做干净些,这毒越狠越好。”白至言抬手将肖萧劈晕,旋即和慧光一起将肖萧抬进了禅房。
慧光从箱子里边儿拿出了一个小木盒,一将木盒打开,便瞧见一只小小的黑虫。
白至言问到:“这么小的虫子能有用吗?”
“都督有所不知,这一只尸虫,是虫王,将它喂给这肖萧,不出一天,就会繁衍出上千只小虫,啃食他的肉体,并且吸食他的鲜血,之后,他便会慢慢丧失理智,直至血尽而亡。”
“竟这么毒烈?”
“白都督若是不忍心,我可以将他放了。”
“就照着来吧,回去还可以对肖琪说是在山中被野物咬了一口。”
“他们就这样给你下了这蛊毒?”慕南风极为吃惊,她也没想到走私军火的竟是白至言。
“当真是白至言?”姜念在第三任务界中所认识的白至言一心向着大魏,在平凉同突厥人开战时,即便是到了弹尽粮绝之时,也毫不退缩,怎会做出这种事来?
肖萧正了正声:“在下亲耳所闻,不仅仅是走私军火,这燕南还有禁捕野物的令,可他作为一个地方都督却是对那慧光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顾,还加以纵容。”
“难怪那日那只斑点猫见了慧光,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慕南风想到了那日的场景。
姜念却是沉默了,她印象中的白至言可不会是这个样子,可事实又摆在了眼前,这几日白至言皆不在府上,昨日才问了贺知录,今日贺知录便惨死,想来昨日贺知录所说的曹真同肖琪交好应是假话。
是白至言故意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肖琪身上,本想着杀姜念一行人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晏知离身手远远高出了他们,也未曾想到余安竟可以解蛊毒。
“那今日怕是得再去一趟潜光寺了。”晏识安开口。
姜念怔怔地点了点头,先跟着众人将肖萧送回了肖琪的府上。
“你怎么了?”晏知离发现了姜念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难受。”
“担心白至言?”晏知离总是能清楚地找到问题所在。
姜念微惊:“只是不敢相信罢了,看着那么文雅,正义的人竟会做私藏军火的事。”
晏知离漆黑的眸子一转:“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他骗又不止你一个人。”
“也对,终归是走到了这一步,不得不与他为敌。”姜念释然一笑。
“与他为敌,你很不情愿?”
姜念似乎是感受到了身旁人浑身上下散出来的戾气,旋即绽笑:“哪里哪里,他那种干坏事儿的人不值得同情。”
“若做了坏事的是我呢?”
“啊?”姜念被晏知离莫名其妙来的一句话给弄得怔了一会儿。
“如果是主子的话,做什么事儿我都站在你这边,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
“真的?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花钱雇来的属下呀,我不向着你,谁向着你?”
晏知离有些失落:“只是因为这个吗?”
“还因为......主子您长得太好看,我怕是会忘了正义两个字怎么写。”女子轻飘飘的一句话足以胜过世间最动听的乐曲,干净澄澈的笑容似那山顶上最为洁净的冬雪。
晏知离默默停了脚步,用折扇轻遮掩面容:“真怕你到时候会忘了你此刻所说的话。”
“不会的!我还等着你给我金子呢。”
姜念有些心酸,今日这一番对话,她才是发现了晏知离内心有多么不敢相信他人,不过,姜念从始至终的目的,都只是晏知离一个人而已,就算知道他会做些坏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