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出现了一阵白烟,化成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他。
同样的白衣和面具,同样的身形和黑发。
双生子,阴阳双巫。
“我跟了你们一路,你可是真没用,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表明身份。”
这个嘲笑他的人,才是真正的岁离。
三年前,泷西便成了岁离的替身,他们一在明一在暗,形影不离,被传为阴阳双巫。
泷西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轻声说,“不必了。”
岁离面具下的眼睛流露出不屑的神色,“她一直以为你死了,要杀了那公子羽良为你报仇,难道你忍心让她去送死么?”
泷西说,“阿洛她不会死的,我会一直陪着她。”
岁离嗤笑道,“呵,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无相长老的事,永远不得再见她,我破例让你送她一程,已经被无相长老警告了。”
泷西抬手,摸了摸对面同样戴着面具的少年,笑着道,“辛苦你了,阿离。”
岁离拍开他的手,拧起眉头道,“别这么亲昵,我可没把你当作我的兄长,我也不会放弃阿洛。”
泷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可你并不喜欢她,现在的你也配不上她。”
“我知道,所以,我会好好利用这张脸。”岁离取下面具,十九岁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眉眼精致,一笑倾城。
泷西看着眼带疯狂之色的岁离,忍不住道,“不要这么做……”
岁离打断他的话,“若想复国,如今只有借助她的力量,她还没经历太多世事变迁,也未成为大巫,正值锦瑟年华,倘若动心,岂不是能为我所用?”
泷西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可这七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动心了吗?”
“这个……”岁离语塞,好吧,根本没用!
正在赶路的阿洛在马背上打个了喷嚏,心想骑个马怎么会感冒呢?
想着跑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一会儿了,她便拍了拍黑马的脖子,黑马通人性的停了下来。
下马的时候,她感觉腿都没有知觉了。
她牵着马走到河边,河对岸有一队马车,正在烧火做饭。
隔的挺远的,她便没有在意,把缰绳系在柳树上,在树下躺了一会儿,白鸽就蹲在黑马的背上。
这一睡就到了日落黄昏时,还是黑马把她拱醒的。
她从柳树下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叶,用河水摸了两把脸。
看着水中的自己,阿洛自己都有些痴了,自恋的想,这是什么绝世美人啊!
只不过,她一想到泷西和岁离,就有些头疼。
这两天陪自己的那个人,一定是泷西。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头疼,头秃,麻烦!
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吧!她想。
她起身走向黑马,就被身后的水花声惊得转身,继而被那个从远处的河边飞来的人影给惊到了。
那是一身红衣的少年,绣着繁复的花纹,正朝她飞过来。
吓得她赶紧将手伸到身后,握住一直别在身后的匕首。
或许是为了给阿洛留下一个难忘的记忆,红衣少年特意寻好了方向,背对着蔽日流霞,逆光而来,任黄昏的余晖将他的周身染上了淡淡光晕。
他缓缓落在阿洛身前的水面上,水面凝结成冰,托举着他。
他的脸上带着一笑倾城的温柔,动作轻盈又美丽动人。
阿洛难得一次看人看愣住了,心想这人好眼熟,貌似就是那位丘泽之地的质子白马?
阿洛知道中州并没有不允许质子一直待在质子楼的规定,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也是正常。
只不过,他的目标,明显是自己啊!
在红衣少年心里,此刻的自己自然是可以称得上风华绝代的美男,毕竟他这么好的气质与身姿,加上特意打扮了一番,试问这世间又哪个姑娘能抵挡的?
柳树下的白衣少女微微愣神,在他眼里就是惊艳。
她一定是被他此刻天人之姿般的风采给惊艳了!
阿洛要是知道他的心里话,一定会说啊,少年你多虑了!
红衣少年被她的神色所误解,觉得自己心中更加了几分信心,他缓缓踱步到她的身前,看着她猛然警惕的眼神,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柔声道:“姑娘,长夜漫漫,不如……”
他话未说完,就被阿洛打断了。
阿洛抬腿,一脚把他踹进河里,在少年惊讶的眼神里,笑眯眯的挥了挥手,“我不认识你,拜拜了您嘞!”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很忙,还得尽快完成任务。
在对面那一堆人喊着快救公子时,阿洛就已经骑上马跑了,这一别就是好几天,阿洛已经把他抛到了脑后。
离开中州的那天晚上,阿洛和黑马白鸽宿在一处废弃的宅院里。
半夜时分,门外忽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阿洛睁开眼,又摸上腰后的匕首,隐在黑暗中,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