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却握住了他的手,面上也恢复了往常的镇静,只淡淡的说道:“你要是死了,可就见不到容华了?”
江流石呆呆傻傻的,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眼里燃起些微希冀,他张嘴说话,声音却嘶哑至极:“王爷,有法子救么?”
许墨丢开了他的手,又从怀中掏出帕子,仔细擦了擦容华耳边的血迹。
“本王给她喂了续命丹,这是蝶谷至宝,可保她命脉。”
“可要真正救她,还需几样要紧的药材,旁人本王也不放心,还得你去办。”
江流石不敢置信,却下意识去探了探容华的鼻息。
果然,虽则微弱,但一息尚存。
江流石抖了抖,不放心似的,又去探了探,瞧着果真了,这才落下泪来。
他泪落成雨,人却伏跪在地,朝许墨拜了又拜:“王爷大恩大德,流石粉身碎骨,也不能回报。”
许墨冷笑一声,当真可笑,他救他自己的妻子,却要他来道谢?
但许墨没说什么,只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咬破了手指,龙飞凤舞几笔,呵气而成:“本王要带公主去蝶谷,也派人过去请鬼医归谷。你尽快寻得这几味药,来蝶谷汇合。”
江流石把那方子接过来,叠了一层,又包了一层,才放在贴身处。
他有些不舍,又望了望容华,想要吻吻她的额头,祈求她活着等他寻药归来。
可许墨却无声无息的抱了容华起身,阻挡江流石挨上容华:“你快去快回,再耽搁不得了。”
江流石再舍不得,也不得不硬起心肠,提步而去。
许墨见江流石走远了,才抱起容华,等在树下。
过了不久,下属寻来了马车,许墨小心的抱起容华,轻轻入了马车。
马车上铺了软垫,可以防止振动,如此一来,也可以防止再伤到容华。
可许墨还是不放心,干脆自己拥着容华,躺在了软垫之上,要是有马车晃动,他还可以稳住容华。
容华面色苍白,发色萎顿,要不是摸着她的脉息,就连他也不信她还活着。
可她终究还活着,这样想着,许墨竟生出丝庆幸来,这丝庆幸无孔不入,竟慢慢盈满了整个胸腔。
盛夏的天,热得出奇,他们在马车中,又不透风,偏又躺在软垫上,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被汗浸透了,像刚从水中捞出似的。
这可不行,容华刚失了那么多血,又出了许多汗,这样就算有续命丹保命,也熬不住啊。
许墨一抬手,用掌力把马车上的帘布破开几个洞,通些空气。
又让人打了几盆水,一些拿来烧茶,一些拿来给容华擦身子。
奈何这次他出来的隐秘,除了近身的几个属下,没有带服侍的人,而那几个属下都是男子,也不方便给容华擦身。
这擦身的活,自然就落在了许墨身上,许墨头次需要这般服侍一个人,动作不甚利落,又怕牵动了容华的伤,更是小心谨慎。
如此一来,许墨堪堪只帮容华脱了件外衣,就累得他气都喘不匀。
擦完了身,许墨又想喂些茶水给容华,可容华意识全无,根本不晓得张嘴喝。
许墨想了又想,自己吞了些茶水,渡了给容华喝。
容华是女子,可他竟没心思去排斥,只想多喂些水。
等他喂完了,才惊觉自己竟给女子渡了水喝,望着身旁的空碗,许墨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