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脱口的瞬间,宿深心底便隐隐的后悔了几分。他家阿羡本就是这样冷淡的性子,如今瞧起来好似是把他也给划拨进了自己人的范畴,可宿深自己从头至尾却都清楚的很,除了皇祖母,从没有人真的叫这小姑娘放下心防。
甚至……连他皇祖母都没能瞧见这小姑娘全然放下心防的那一面。
连宿深自己,也只是偶然的在莫羡独处时,窥见了那么一瞬,那个仿佛生来孤寂,尘世间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莫羡。
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只那么一眼,莫羡便立即觉察到了,又立刻变成了眼前这眉眼冷淡的小姑娘。
毫无破绽。
所以这话不是他此刻能说的,他越过了那条线只会叫莫羡觉得不舒坦,还有……警惕。
毕竟那小姑娘一直都很戒备。
可这说出口的话又不可能收回来,宿深浅浅的叹了口气,温声道:“为兄与你玩笑的,阿羡别往心里去。”
可真真是头疼。把这人放在了心上,连一字一句都开始斟酌了起来。
但又欢喜的很。
怎样都很欢喜,看见她会觉得欢喜,想到她会觉得欢喜,细细算来,他也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纯粹的欢喜了。
“话说回来,你还没与我说怎么了?”少年眉眼温和,岔开了那句话,若无其事道:“左右四下无事,不妨便说来听听?没准儿我还有法子能帮你。”
话是这么说,可某位殿下心底早早的便打算好了,就算他家阿羡想捅破了这天,他也得想法子给她找一根长棍子来。
不管莫羡想做什么,他都是定要帮她的。只是最好……看在他这么予取予求的份儿上,那小姑娘能给他些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