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这名士兵不受惩罚,说不过去,我军营虽比不得纪律严明,可也容不下这等丑事,绝不容许第二个人再犯!”
“纪律严明是军队生存的必要,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事!”
葛威大声辩解。
“他怎么不知道了?难道闹事的是另一个他?”刘定远冷漠的声音在夜晚格外寒冷。
葛威摇晃着脑袋,气愤让他手脚无措。
“当然不是!他一定是精神太紧张了,所以才在睡梦中发生尖叫,于是,其他人也因为压力大,积蓄已久的愤懑就像决堤的河流,一场爆发在所难免,好在、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刘将军,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当兵的,我深知底层士兵的疾苦,就像他,来军营没多久,背井离乡,受老兵欺负,控告无门,军纪严格,整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做梦怎么了,做梦还做出真实的祸事来了。
要是这样不明不白被砍了头,那才是真的冤枉呢!”
葛威一口气说完,也不管刘定远怎么想,气愤地扭头便走。
“葛壮士留步,您的心思我明白了,就依你的,不砍头了,把他送回去,你们好好看管他,给他拿点吃的!”刘定远吩咐完毕,超葛威招招手。
葛威咧嘴一笑,看着刘定远,搓着双手傻傻地乐。
饶是刘定远对葛威不满,在那样的场合,他不得不装得大度一点。
于是,在刘定远的帐营,一台酒宴在所难免。
葛威虽谦让,却也想趁此机会求刘定远。
酒过三巡,葛威就着酒樽,扑倒在地,高举头顶。
“葛壮士,你这是为何,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刘定远醉眼朦胧。
“刘将军,在这边关大地,只有您能救禾守玉……”
“你甭说了,我没这么大的本事……”
刘定远顿了顿,觉得话说得太拒人于千里之外,刚刚葛威才帮他制止了一场混乱,挽回了不可低估的损失,再要拒绝,岂不是过河拆桥?
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能够坐拥三十万大军镇守边关,虽不是君子坦坦荡荡,可也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起来吧,葛壮士,禾守玉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还欠她一次道别呢!”
刘定远夹了一筷子,葛威作揖谢过,退至侧手位置,掩饰不住咧嘴一笑。
“我说葛壮士,你是怎么知道营啸这件事情的?这种事情并不会经常发生,在我的兵营,我从未压迫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承受过大的压力……”
刘定远说着揺揺头。
葛威抿抿嘴。
“其实吧,这个事儿……”
他挠着头,“怎么说好呢?”
“唉!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懂得还不少!”
刘定远斜乜着双眼,很明显的欣赏状态。
“嘿嘿!”
葛威傻笑着,“这件事情,很悲伤,真没必要记住,刘将军,我说过,我是底层当兵的,我当然知道当兵心里怎么想的,我想,你一定也听说过李继韬?”
刘定远颔首点头。
“他是我的上级,我这人呢,从小就吃苦,贱命一条,草芥之人,没什么放不下的,故我打架、斗殴、赌博、酗酒,几乎无恶不作,可李继韬也没惩罚我,他越是不惩罚我,我越是心里过意不去,我就很卖命,是的,很多次战斗,我都拼命。我感激他老李,他把我当儿子看待,我勇力过人,杀了一屠夫,老李包容我,我感激,我心甘情愿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