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免不了一顿伤感。
“……看把小玉姐愁得……喏,谁人不知晓您是曹皇后的座上客,您这金口一开,谁还不给曹皇后面子?”
“山鹿,您不知道,他们既是有心抓我父兄,又怎会轻易让我得逞?”禾守玉擦了擦润湿的眼角,“说实话,我们并不清楚我父兄在哪里……”
“是啊,山鹿老弟,您看您这久居京城,又是宫中贵客,我呢,山野村夫一枚,什么门道和礼数也不懂,我丈人和舅佬倌的事,少不得麻烦您了!”
“唉,葛威大哥言重了,您的胆识,我们早有见识,只是兄弟不才,我一吹拉弹唱民间艺人,恐要让二位失望了……不过呢,你们倒是找人画个画像,我好分发给我那帮兄弟们,要是有缘,倒也是寻得着……”
“有劳山鹿老弟!”
“客气了,客气了,对了,你们今儿在哪歇脚?”洪山鹿热情问道。
“我们还没定呢,守玉不喜热闹,一会让丫鬟小厮们就近寻一处客栈得了。”
洪山鹿捋一捋下巴稀疏的胡子,那道刀疤随着喉结的滑动颤了一颤,“既是小玉姐喜静,我倒是有一绝佳去处,此番你们来此,恐怕免不了停留三五几月……这样,你们跟我来,只要不嫌弃地方小,你们尽管常住。”
当下,一行人立即赶往洪山鹿所说的小院。
那小院身处闹市,高高的院墙将街上的热闹和一楼一底的楼阁隔绝开来,布局虽小,却也精致,更重要的是这一处闹中取静完全合了禾守玉心意。
“我这朋友并不常来京城,他的家眷全都在南方,在前朝皇帝倒台前,他就有意告老还乡,如今更是小半年没在京城露面了……”
“那还是得按市价赁下来,不能亏了您朋友……”葛威真诚说道。
“这个……唔,不碍事,不碍事!”洪山鹿连连摆手。
“银钱我们自然是要给的,这已经是给予我们极大的方便了,山鹿就不用客气了。”禾守玉满心欢喜,急忙吩咐旦儿打扫庭院,又让高达卸下辎重。
洪山鹿见禾守玉、葛威并没有带多少家眷,便有心将身边兄弟介绍给夫妇二人。
“说实在的,之前葛威兄邀请我和小哑巴一起前往尧山发展,我和小哑巴没有跟着去,这心里还有些忐忑,其实,当时也不是我不愿意跟去,实在是我这没技能,身体也不强壮,如今当了这街头混混,葛威兄小玉姐没有低看我,我感激得很!”
“山鹿老弟快别客气了,您瞧瞧,偌大的京城,就您理我们,您真是我们的好朋友啊,还帮忙找了这么一处歇脚地……”
葛威说得滔滔不绝,禾守玉忍不住拿眼斜乜。
葛威顿了顿,“您可真是我和小玉的好朋友娜哪!”
“那当然是好朋友了!”洪山鹿也不客气,“不过,你们的仆从山了点,这院虽小,可身处闹市,还得有人看家护院,这样吧,我明天给你叫俩兄弟过来帮忙。”
“那自然好,山鹿兄真是贴心得很啊!”
“唉,客气话咱就不说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找小玉姐父亲呢!”
“是啊是啊!”葛威环顾左右,见大家都忙前忙后,没人可吩咐,正说他上街溜达溜达,洪山鹿便要告辞。
“你们这一趟舟车劳顿,早早忙完歇歇,我去街上把东街画院的老秀才请来,一下你们开门方便就是了,画像画完,明早让哑巴给我送来就是了……”
“山鹿老弟,您歇会儿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不了,我离这里不远,等你们忙完,改天我请两位光临寒舍小聚!”
言罢,人已推开院门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