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吟兮扯开嘴角凑成一个极为撒娇的笑，眸光潋滟，秋水共长天一色，柔柔的看着杨妈。

杨妈慈祥的看着顾吟兮，轻轻咳了一声，虚弱笑着：“我也想着，这丫头近日越发野了，也不知跟谁学的，倒是要好好调教一番，可巧正好和小姐想到一块去了呢！”

那侧杨柳委屈巴巴的眨着大眼睛，噘嘴冤枉道：“人家哪有…

杨妈目光灼灼，那双见过太多人事的眼睛通透清明，眉眼弯弯，略带戏谑的打趣着。

顾吟兮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杨妈这分明是在指控她带坏了杨柳嘛，面带羞意，又硬着头皮道：“是，该好好调教才是呢！”

杨柳垂着的头更低了，像霜打蔫了的茄子，一蹶不振。须臾，又抬头娇笑着：“杨妈，性子野一些至少能保护你和小姐，我们如今这个样子，若是没有一个脾气大的人，岂不是任人欺负？”

“咳…”杨妈微清了清嗓子。

杨柳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之前身居安逸大院深处，跟了性子柔软温柔的大家闺秀，骨子里的野性被牢固的封印起来，现下遇到个无法无天的主子，一下子被激活了，倒是非常有种大女主的风范儿。

杨妈心思通透，考虑周多，小姐如今身陷囹圄，无力救己不说，更是违了夫人的初衷，救老爷之事现下倒是有些无力回天之势。

只是如今的困局，实在是难以抉择。

杨妈这些日子以来，流言蜚语自是听了不少，宫中夜宴发生之事杂七杂八拼凑起来也猜到了十之八九，小姐被休，却不放归顾家，只被囚在寒家，怕是惦记顾家家宝的人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她是顾家为数不多的老人了，顾家人的脾性她懂，都是些倔强骄傲的天之骄子，自始至终，都只对自己负责，也只忠于一人。既是顾家的家宝，顾家人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交出去。

只是，都说顾家有家宝，怎么，她侍奉这么多年，却从未听人提起过？

杨妈还是在心疼自己，顾吟兮心想，真好，有个人时刻为自己着想，也不用时刻扮上张牙舞爪玲珑剔透的伪装。

“杨妈，您别担心，养好病才是关键，还有我在呢！”她笑说。

杨妈又轻轻咳了一声，面色沉静：“我这病不过就是多年留下的病根儿，一到春日里身上就出好些小红疹，痒的很，却又抓不得，一抓就烂，倒也不严重，一换季节，便也就好的差不多了！”她笑道，又接着坚定说：“嗯，我相信小姐。”

杨柳眨巴着自己活灵活现的大眼睛，心直口快道：“小姐，杨妈，你们也要相信我！”

那边，顾吟兮和杨妈相视一笑，再三笑着喃喃相信相信，杨柳才信服，大大咧咧的继续去洗衣服。

顾吟兮倒是凑近杨妈，仔细看着那身上成片的小红疹，密密麻麻的，却也都是小痘痘，杨妈自制力很强，并未抓烂，如今还是最开始完整的模样。

“莫不是花粉过敏？”顾吟兮心里暗自琢磨，也不好确定。

二十一世纪的医疗那么发达，可是她一窍不通，只能通过自己贫乏的生活经验判断如今的症状，不过，成片成片，小红疹，还是一到春季就有，这就是花粉过敏的症状呀！

不行，等到晚上，她得问问季广白才好，也不知道季广白知不知道过敏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