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有些闷,他干脆掀开了车帘透透气。天空中已经飘落了些细雨下来,马车继续往前赶着。
慕容泽往回看着风景,见路边似有一个女子身影,在此时此境中显得分外寂寥。
那女子所走的方向和他们马车所走的方向刚好相反,距离被不断拉大,细雨也越下越大,更加显得周围的场景迷离朦胧起来。
那背影真的极为熟悉,而且她身上还穿着……大红的衣裳?不对,那是嫁衣!
慕容泽急急忙忙出声:“停下,快!快停下!”
听到他话里的焦急,阿陆连忙“吁”了一声,握着马缰让马儿快些停下来。
“怎么了?”他刚问完这个问题迎面便有一把雨伞朝自己怀里扑里,他伸手接过,就看见慕容泽手上也拿了一把雨具,却是连打开都没有打开,一头扎入了雨帘里。
“公子!”他急忙喊道,可慕容泽却仿佛没有听到般朝相反方向快步跑去。
一柄青竹伞被移到了自己的头顶上,阻隔了一方雨帘。雨珠滴答滴答敲在伞面上,又沿着伞面的脉络连成珠线不断地往下落。
宓妍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身上的寒气也仿佛消散了几分。她眼里慢慢酝出几分欣喜,却在转回头的那瞬间化成了泡沫,而唇边的那句话还没来得及收回:“是你?”
慕容泽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到她身上还穿着昨日出嫁的那件精美嫁衣,眼底有些发涩。
“是……是我。下、下雨了。”他指指灰蒙蒙的天空,有些磕磕绊绊地说道。
宓妍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神情:“为什么跟着我?你跟了多久?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没有跟着你,正想去南央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只是看什么笑话,我不太明白,你身上也怎么还是昨日的嫁衣……”还有她的长发,怎么了?
估计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的语气里究竟包含了多少的关心,这些关心又是否逾越了朋友间的正常额度?
宓妍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昨日的嫁衣怎么了?他还不是一样看不上眼?说起来也好笑,我居然还会觉得他会心软的,在我写和离书的时候他会犹豫一下的,可他没有。他给我下跪,说了那些那么好笑的话。”
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便哭了,眼圈又是一阵泛红。
慕容泽脑子转了一会儿,才理解了她这话里的意思。“他居然敢抛弃你,我现在立刻就去找他算账!”
“你是我谁啊?”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宓妍抓住了他的袖子,重复说了一句:“你究竟是我谁啊?难道你听不出来,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就是在变相地请你消失在我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