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放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件事哪里不对，最后只能归结为一句话。妖怪心，海底针。陈木听了直翻白眼。看到陈木脸色不对，祁放一拍大腿，直解释不是说陈木，可惜，正应了那句话，妖怪心海底针，更何况还是个女妖怪。陈木扭头就走，扔下祁放拎着零食一路小跑。

追到病房门口，祁放就看到凰二盘腿坐在门外的休息椅上托着下巴看赵党二人的孩子玩玩具。说来也奇怪，这两人的孩子岁数不大，也就幼儿园的样子，自己家房子炸了，父母一团糟，唯独这孩子不哭不闹，淡定的很，照样吃吃喝喝玩自己的，标准别人家的孩子，省心。

孩子抓着一个玩具掰来掰去的，一会装作飞起来了，一会又摆出摸头的造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凰二看的还挺入迷，祁放拿着一瓶奶戳了几次都不接，陈木拉了拉祁放，道，“别戳了，我感觉凰二好像在想什么。”

祁放啜着奶蹲在凰二面前，看看凰二又看看孩子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因果关系，见孩子盯着自己手里的奶，就又掏了一瓶塞给孩子，孩子倒是机灵，接过来自己就插上吸管开始啜，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祁放，也不说谢谢。

小孩子眼睛又黑又圆，也说不上来有什么情绪，平静的瞅着祁放愣是把祁放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看的汗毛直立，他搓着脖子，含糊不清的问陈木，“你觉不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啊？也不哭也不闹···这看人的眼神也忒···一言难尽了啊？”

陈木也蹲在孩子面前，瞅了瞅，断言，“不是妖怪，也没有什么上身。”

得，这就是一早熟的熊孩子吧。祁放松了一口气，凰二倒开口了，问孩子，“你叫什么。”

“妈妈说不能告诉陌生人名字。”祁放一个白眼翻到脑勺后头去了，那你妈妈就没告诉你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

“哦。”凰二摸着下巴，“那你妈妈还告诉你什么了？”

孩子没接话，只是用玩具小人摆出个飞行的姿势，凰二还想继续问，病房的门打开了，安慰好老婆的赵锡出来了，孩子冲着自己的爸爸伸手要抱抱，对话就这么无疾而终。

赵锡抱着孩子有点尴尬，咳嗽两下就被凰二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事情我们会继续帮忙解决的，但是结果我们不保证，毕竟我们妖和你们人想法有点不同。”她比划了一下脑袋，“结果就听天由命吧。”

“哇偶，怎么解决。”祁放叼着吸管，“打一架，谁拳头硬谁说话？”

凰二一指头直戳祁放脑门把他戳的一个屁墩，“谈判啊！”

回到病房，花了几分钟，凰二向大家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首先，这个契约是建立在双方互惠互利自愿的条件上签订的，想打破基本是没戏。就算党莉再强调自己是因为当初的年少无知，贪婪成性，以为换个一点两点没什么关系，可是十几岁的孩子终究是知道好坏的。再者说了这契约十几年，钱也花了，名也出了，连脸上的疤都给整没了，享受都享受了，怎么着还能吐回去？更何况鉴于凰二和陈木从来没和人类签订契约，打破会有什么后果，在场没有一个妖怪能说个准话，既然有风险，那就得考虑别的办法。

退一步说，实在不行就单方面要求改条约。这个看上去很不要脸，但是确实可行，造成结果也在可预知的范围内。条约就改成别的，比如这些年党莉享受的一切等价交换给那个鸠妖，什么给钱给东西或者真想保护孩子，在不破坏契约的情况下，谁受益谁去换，孩子老妈选一个，换了老妈起码还有老爹照顾孩子不是吗？至于鸠妖愿不愿意，那就只能看凰二的嘴皮子和拳头了。

解释完，凰二两手一摊，“只能这样了，杀了对方单方面违约那我来不了，我可是堂堂上古神禽，上天转一圈，哪个不客客气气点头哈腰的，为了一千万我还整个言而无信，亏本亏本，你们看着办咯。”

听完凰二的想法，党莉有点无助，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老公半晌，又神经兮兮的咬着被角，赵锡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轻轻拍着自己老婆的肩膀以示安慰，末了又看着凰二，“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看凰二直摇头，他只能抱着孩子直叹气。

陈木悄咪咪的凑近祁放咬耳朵，“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赵锡很在乎自己的孩子啊？恨不得半分钟都不撒手。”

陈木说话声很低，带起小小一点气流撩拨的祁放有些心猿意马，他咳嗽了一下，挠挠耳朵，用手挡住嘴，“可以理解啊，就这么一个孩子，这年头人类都恨不得有个传宗接代带把的，再说了那妖怪不就是想要这个孩子？紧张点，可以理解的。”

“啧，你们人类真奇怪，家里又没有金山银山一个王国，什么孩子不一样，有没有又怎么样？”陈木接话，“那你呢？”

“我？”祁放指了指鼻子，“母胎单身，没啥感觉。再说了，我是觉得男女都行，有没有也都行，反正···随缘？”

陈木捂着嘴偷笑，“你倒想得开。”

祁放满脸无所谓的一耸肩。

党莉不做决定，一病房的人or妖只能跟着大眼瞪小眼干等着。护士来换药，三人组才找个空闲一起出去打打牙祭顺便给夫妻二人留点隐私空间好好讨论。

饿了大半夜，只啃了点零食的凰二饿的能吃下去一头牛，可恨的是医院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只得蹲在KFC啃汉堡。凰二感觉自己真是分外的苍凉无助，陈木安慰她，承诺完成这件事就带她去吃好吃的。

祁放倒像是没什么胃口，拿着薯条戳番茄酱，凰二冲着他打了几个响指才回个呆滞的眼神，“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我就是想不通。”

“什么想不通？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