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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念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轻举酒杯，敬众人，“与尔同销万古愁。”

说罢，一饮而尽，叫好声响成一片！

周鸣远有些意外，没想到景梵念了这首诗，而且竟然一点也不违和。

他忽然有种错觉，也许她曾经就是这样一个人呢？

一个恣意妄为，洒脱随性的人……

可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看景梵现在这个心如止水样子，不声不响，不念不语，怎么都不太像是个潇洒的人。

酒过三巡，夜凉如水。

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各自心满意足地回屋去了。

小小的院子瞬间变得十分寂静，景梵一个人站在刚才还很热闹的院子里，抬着头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深夜的风已经有些阴冷，让她瞬间酒醒了几分，裹了裹大衣，把手插进了口袋里。

周鸣远走到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并没有说话。

“你问我，到底是谁。”这次，景梵先开口。

她收回目光，看向周鸣远。

可能是因为刚才喝酒的缘故，她的脸颊也有些淡淡的粉色，眼眸却越来越明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这么疏远。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景梵的眼睛明亮，眼眸深邃。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像是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周鸣远微怔，虽然并不意外景梵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景梵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也许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怪人。但是，周鸣远却觉得，又有谁不是怪人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黑暗与光明，只是看他愿意放大哪一面而已。

而决定每个人最终的意识形态，往往都是自己内心的选择。

挂在屋檐上的灯笼随风晃动，光影忽明忽暗，他突然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过年了啊！

连日来的忙碌确实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哪有什么心情过年。直到今天这顿酒席，才让他时刻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原因，周鸣远忽然觉得困意袭来。

他转身，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我困了，说了三天就三天。”

然后，便回屋睡觉去了。

院子又恢复了一片寂静，景梵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小院里，她身形单薄，背影显得那么得孤独。

她又出神地望着天上明月，渐渐地，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看见月亮慢慢变成了一张脸，一张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容颜。

虽然是西方人，但是长相却有些东方美。也许不应该说是英俊，而是有些中性，让人过目不忘。他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眼神却羞涩纯真。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就像天使一样。

那是景梵见过的人世间最美好的一个笑容，就是这个笑容支撑了她五年的生命与感动。

“你还好吗？”景梵的眼神有些迷离，喃喃自语。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主动想起他。

眼睛有些模糊，眼前的容颜也渐渐消散，一片云飘过，遮住了月亮，光线变得缥缈悠远，如梦如幻，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