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法给他的选择，吴静和景梵。他虽然出于自己的职责选了景梵，但是对于吴静，他心里却有些愧疚。

当他知道是吴静放走白法的时候，便间接不让吴静再去“空宅”工作了。当上级追问下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把吴静说出去，而是自己承担了这个责任。

出于私心，他确实不想让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同事因为这件事而离职。可是，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犹豫，才会让白法有机可乘。如今，吴静下落不明，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当初就让吴静离开乌镇，也许现在就不会……

周鸣远揉了揉太阳穴，自嘲一笑，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保温杯冒着热气，他喝了一口，觉得身上暖和了一点。

目光复杂地看向散在桌上的文件，那是他之前让林冠去查的，景梵的个人资料。

其实，景梵的个人经历并没有很特别。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她曾经在七年前就读于美国洛杉矶一所知名大学，可是却没有读完，两年后便回国了。资料上只是显示，因病。

也许是，抑郁症吧。

周鸣远记得第一次见到景梵的时候，她提起过自己有抑郁症。

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他翻了一页，目光一滞，眉头瞬间紧缩，心中有些惊讶！

那是几张景梵曾经的生活照，应该还是在美国上大学时候的照片。

有一张照片，好像是学校里的舞会。她身穿一条红色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戴着一顶闪亮的皇冠，海藻般的发丝垂在腰间，非常漂亮。景梵的笑容无比灿烂，眼神明亮，手里拿着一个奖杯，上面写着“Queen”。

另一张照片，是她身穿击剑服，梳着马尾，在草坪上摆了一个预备姿势。转眸看向镜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洒脱的笑容，阳光十足。旁边有几个同学也正冲着镜头摆着鬼脸，冲景梵竖起大拇指。

还有一张照片，似乎是在学校的礼堂。景梵站在台上，身着正式校服，有一个看着像教授的人正在给她颁发一个装裱过的奖状。她笑容从容，眼眸淡定，正伸手去接。

周鸣远把那张照片拿到眼前，仔细看奖状上的字。但是，拍的有点模糊，只能隐约看见“Truth”、“Warrior”、“Brave”，这几个单词。

照片里的人和现在的景梵简直判若两人，周鸣远有点难以置信。

现在的景梵脸上从来没有任何情绪，眼睛里看到的是一潭死水。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世隔绝的气息，无论发生什么事，好像都不能触动她的心。

周鸣远下意识又点了一支烟，叼在嘴角，手里拿着那几张照片，反复端详。

白炽灯还在微微闪烁着，他微眯着眼，烟雾腾然升起，在眼睛和照片之间罩了一层灰纱。

果然，他之前的直觉是对的。

景梵并不是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因为某一件事情，或者什么重大打击，才导致她患了抑郁症，从而没毕业就回国了。

周鸣远把照片重新夹到文件里，整理了一下，便打开抽屉，放进去，上了锁。

窗外的雨声依然非常清晰，雨滴拍打着窗台，他终于起身，关上了窗户。

景梵……你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