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慢点儿，跑什么跑？”

“我不跑，躲你还不行吗？”

“瞧你说的，我……我倒是对不起你的，那日你掉湖里，我就悔了。那，这个给你。”

小九儿看着八哥递过来的玩意儿，没接着，倒是抬眼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那探究的眼神让八哥有些不自然起来，一看就是心虚。

“你……你不是想要吗？怎的不接着。”

“哼！我哪儿有胆要你的东西，若是又让你那小气娘知道了，又得‘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件事，倒是与小九儿得病有关，也就是前几日争个小玩具，商量不过便打闹起来，从玩笑过渡到实打实的推搡，导致八哥失手将她推到那塘里。其实小九儿最惨不说，无端遭祸本就委屈，伤风感冒也跑不掉，八哥的娘反而火急火燎的向大母告状，倒说起自己的不是。这个时候，小九儿还小，与大姑娘还没什么缘分，仅靠娘亲侧夫人的位分沾的些光，自是什么都不讨好。

“你说，是不是呕不下这口气，诚心跑来陷害我！”小九儿怒目圆睁，圆润的脸上看起来煞是可怕。八哥如初见般，还真吓一跳，直想这平日里温柔可爱的妹妹怎么今日忽的有些不同，当下没多想，却是急急的辩解起来：“我娘她，她只是为我好罢了，不是故意的。”

“呸！你懂个屁！”此话一出，小九儿失色捂嘴，葱白如玉的手指甚是耀眼。八哥也是一愣，四目相接，八哥连连摆手，补充道：“我……我什么都没听见，不过，确实合该好好管教管教。”

“你……”

八哥走上前来，又颇显羡慕的说道：“其实你也不必生气，就算我娘大闹一场，也不过是要免我责罚，大母一向正直，还给妹妹你指了个丫头，算是补偿。其实咱家这么大，还不是图个吉祥如意，你又何必与我娘置气。”

小九儿心中暗点头，没想到这八哥是个知情儿人，倒难得，等等！这八哥如今才九岁，却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心下一惊，说道：“你少说些废话，就是你，害得我没见到大姐！”随即单脚一剁，双手叉腰，鼓起红彤彤的腮帮子。

没成想，八哥兴奋的摆摆手：“嘿，你没看到大姐还真是个损失，你不知道哇，她……。”八哥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不敢看小九儿的眼色，双手打着结，咕哝道：“对不起嘛，那你还想怎样，这明日家宴你不就能得见了。况且，听说父亲还要给你赐名，我与七哥皆为伏家男丁，却还不如你。我都九岁了，你也不想想，何日能轮到我呀！”

说完将手中的玩意儿往小九儿怀中一推，力气不大不小，却让小九儿一个踉跄，颇有些恼羞成怒外加半分嫉妒的样子。

死崽子，与之何干！这八哥就是胆儿小脾气还大，惹不得！“啧啧啧，瞧瞧你这模样，还是个男子汉吗？你这么小气，怪不得其他哥哥都不与你玩！”

八哥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眼中带泪，很委屈的样子，看来是伤其自尊了。小九儿也不再刺激，把那玩意儿递给他，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不会不理你的，今后还同你玩，只是你别再像那日一样，直教人伤心。这东西我不要，只与你打个赌。”

“赌？不不不，小九儿，是我的错，直接送你罢了。”看这情况，八哥都要感动的哭了。

心中继续翻个白眼，小九儿听后笑而不语，连连摆手：“你听我说，我听下人们讲啊咱们府外兴盛个游戏，也叫雅赌，或者--赌戏。它不光坊间流传，就连皇家贵族也都新鲜得很，那你我也赶个时髦儿，如何？”

“怎么个说法？这赌可是人人皆喊打，或许怡情，却也不合大体。嘶，又如何可做一场戏。”八哥兴趣一来，不作眼泪，挠挠头。

“呵呵，你懂什么？这赌件不过是些锦上添花的稀罕玩意儿，失了并不可惜，得了也自在欢喜。源于文人雅士对书香墨色的借阅传颂，久而久之便作为一场游戏，作为互惠互利，互套关系的结交手段，自是有番乐趣。”

“怎么说呢？”八哥的眼睛亮晶晶，看来是“赌性”大起。

“这赌戏有雅赌与痞赌之分，如今我们只做雅赌。说来和一般的赌术没个区别，就是在未知答案之前这赌件要暂时归给对方，直到得出结果，再来判定它的最终归属。而且这结果的出现时间，谁也不知道，可谓天知地知，全借缘分，当然，也无非就是缘深缘浅的区别。”

八哥听到此处，渐渐会意，双手鼓着掌说道：“好玩儿，好玩儿，煞是有趣。那咱们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