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姐姐身为侧夫人，果然尽职尽责，做事滴水不漏。确是为我们上了重要一课，看来妹妹还是太过心软，倒还放纵了儿子，今日教训，便替我儿谢过姐姐。我看天道轮回，来日方长，且让咱们拭目以待吧！”

温氏依然嚣张的走了，独留小九儿在客厅跪着，这是娘亲的惩罚，晚饭之前都不能动。她当然不担心罗，好一个拭目以待，可她更怕温氏气得吐血啊！

当然，明日正是家宴佳时，未免过程出错，众人便“和和气气”的商讨跪罚之行便从家宴之后开始。

“那小丫头，怎么这么眼熟，但是……”

留香阁，是温芳怡的居室，她于上首端坐，头插“三凤”，耳垂明珠，轻蛾眉黛，尽显一幅雍容华贵的样子。虽然面目看不到一丝颜色，但她很生气，生气到一回留香阁便沐浴，沐浴完后便打扮，直到镜中呈现一貌美华贵的女子后，心中怒气才稍减半分。不过，八哥已从温氏回来就已跪到现在，看着八哥儿一幅萎靡的样子，温氏心中熄灭的火焰又开始腾腾燃烧。

“你个败家子儿，胡乱做什么主意，我叫你维系关系，我叫你顾及姊妹情深，可谁允你送人家东西了！”

其实八哥之前该说的话都说了，皆遭到娘亲的怒怼，反而不敢发言，偷偷的看了看乳娘。乳娘心中早就心疼，自然要为其说话：“姨娘呐，那小丫头开的头，怎能全赖八公子呀。依我看，是那沈氏太欺负人，仗着侧夫人的位分，决断却没个分寸。”

“萍茹，我看你胆子不小啊，人家是个夫人，论及公道也好歹“面面俱到”。难道咱们要闹到那正夫人去，才算回事儿？”

“哎哟，奴婢该打，奴婢该打，奴婢不该以下犯上，奴婢愚钝……”

“哼！整这幺蛾子干嘛？要怪就怪我不是个侧夫人，要怪就怪我进府晚，还未与甄氏打好交情，要怪就要怪--这死小子不是当家的不知柴米油盐有多贵！”

“萍茹啊，我这一房快入不敷出了，就等着这一回翻身呢！之前琢磨着拿到黑市也能卖个千把万两的，可如今，全做泡影。这一回，我可要打个胜仗！”

温萍茹早就没打自己了，应和道：“是啊，是啊，姨娘您啊就与八公子磨着老爷，尽快赐下名字，偏偏不叫‘纯’，那倒正儿好。”

温氏听罢气不打一处来，一指头戳着温萍茹的头说道：“胸大无脑，就你主意多？人家傻的呀？这是一场硬仗，她有甄氏做后盾，我们得拉盟友！”

“是，可是八哥儿上次出事，就已通知罗氏帮忙，花了一百两，咱们现在哪还拿得出啊？况且，况且她儿在外做官也没收到这大姐的东西，心里指不定酸着呢……”

温氏听后，直直的看向八哥儿，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但气归气，一番思量，却是依旧无法打乱温氏的阵脚，心中已有策略。

夜深，沈氏定定地看着小九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你看见没，不管是错是对，理在哪方，总会有人颠倒黑白，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我若是正夫人，或者你若是个男子，温氏便不敢嚣张。这人世间，是没有公平的。”

这番话，若是没有过人生经历，是体会不到的，很明显，沈氏说给自己听。小九儿沉默，她太清楚沈氏的为人了，一直不争不抢，淡泊如水，但，为母则刚。

“娘，总有恩情，还有……像大姐那样的人。”

沈氏看来有些恍惚，机械的回道：“恩情……好啊，好恩情，不会忘……”继而又出神的说道：“你大姐，她……她不是……世俗中的人，你明白？”

“明白又如何？”小九儿不以为然的回道。

“莫要想了，莫要想了，那种人，是天生的，她本就属于天空，被人仰望的。”

“娘亲，您……您可是与我说话？”小九儿看着情绪低迷的沈氏，有些惊疑，哪怕是在前世，她都未见其这样，什么时候，娘亲也如此自卑过？

“九儿啊，好好做个平凡女子，将来嫁个好人家，做人家的正门妻子，相夫教子，夫唱妇随……”

“娘亲，您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认为我就不行，怎么可以把我当个一般女孩儿教养？您就不能像大母一样……”

“我说你不行就不行，我说的就是事实，不信你问你爹！”

砰！沈氏禁不住愠怒摔门而去，只留下张着小嘴无比错愕的九儿，半晌都无法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