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干嘛呢？”

“给你的啊，护--膝！知道吗？现在府里有很多事情要善后，我就不陪你去祠堂了，你自己当心点，别惹祸！”

彩桐最后一个走的，小九儿也跟着走了，不对，小九儿才是最后一个走的。

“你不知道啊，我府中的姨娘会弹《三夷》，出名儿啦。”

“怎么？其实会弹《三夷》的人有很多呀。”

“多？那正宗的《三夷》你听过吗？昨日，有朝中大臣没过了问心那关，自尽了！”

“啊？这么神？”

“哼，你们又知道多少？弹《三夷》需六指两绮，六指，就是六根手指头，两绮，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琴混杂，或和音。”

“九……九小姐！”仆人们开始热闹起来。“哎对啦，九小姐，不就是在现场吗？不如跟我们详细讲讲！”

“对啊，对啊，为什么要六根手指所弹，可苏姨太不就只有五根吗？那如何？”

“哎呀，那还是不正宗罗。”某人大失所望。

“那两绮又当如何？根本没有另一人啊？”

“非也非也，我如今就和大家讲解一下，希望大家多多为我伏府着想，宣扬我伏家之德。六指，有些指法不是非要用六指完成的，五指亦可替代。因其曲并非求速，而求三问，所以五指，以琴法尚佳之人是可做到的。”

“那么六指的最终奥秘就在于结尾，琴断之处，要以手拽琴而‘弹’，六指可拽五根弦，五指只能拽四根，所以当时苏姨娘是用嘴来解决的。只要角度，力度与那根六指合拍，便可‘奏出’妙曲。”

啪啪啪，都是鼓掌声，围的人越来越多。“原来是这样啊，苏姨太真是智慧！”

“还有呢，其实啊弦断之时人不须拨动而自奏，因为《三夷》乃神曲，从自问开始转向天问，人为根本就无法干扰。但其音没有律，这时候只要用指虚晃，起调整作用，就有韵，就有律，有神，有气！”

“呵呵，九小姐说的没错，我家主子同我说过，这最难呐，在最后。虚晃的时候，若是找不到靡靡之中那点与琴的契合，与天的共鸣，是不可能奏出完整的乐调。”

“这位姐姐还有一点没说到，其实这结尾的天问部分，是多余的。又或者说，《三夷》应是包含三疑和天问！三疑，一疑浪子回头，二疑千金不换，三疑心中有鬼，前面三疑已经奏完，之后，是琴弦有灵，向天长叹！”

“啊……”

“也就是说，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自问，会触发琴弦不同的靡靡之音呐，因而对于奏《三夷》的人来说，每一曲都是新的，每一曲都有琴弦自己的诠释。而要触发琴弦这份多余的‘情感’的确需要能力，我们在以后听到的《三夷》，若是不能自问，不会断琴，不用捕捉靡靡之音，那便不算真正的《三夷》！”

“万物有灵，对于琴来说，它以‘自结’的方式来换取自己片刻的‘自由’！”

众人万般惊讶，这断琴之说的确吓人，很难说，我们身边的一切是否有灵，但是的的确确足够激烈人心。

“那，九小姐请讲讲两绮吧。”小九儿再望，这些仆人们的表情已经恭恭敬敬，她也正了正衣衫，以示严肃。

“两绮，就是两根琴，两根一模一样的琴。但，万物造化，这世间怎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琴呢，因此需要极为相似的人弹极为相似的琴，就是双生子弹相似琴。”

“哦，我知道了，这与远古的传说是有关系的！”

“没错，传说当年的琼图部落生了双子，但因生六指，而于世不容，认为是天之弃子。此两子便被遗落，浑浑噩噩。可他们见万物有灵，决定重新开始，看透人间世情，而创《三夷》。远古的《三夷》更为玄妙，乃疑心中所疑，问心中之问；后世的《三夷》已经失传，不过是世人拼凑而已。”

“可当时弹奏的只有苏姨太啊。”一人不解。

“哼！你把我们白姨太放到何处？”一女子脸忿忿而怼。

“白姨娘的确占有重要作用，远古的《三夷》必须需要如此条件，但后世的《三夷》则标准降低，更何况有‘轻上舞’的出现来加以补充，是有另一番意境。”

“不过，关于轻上舞我所知甚少，因为我娘也没有讲过……我便大概的说一下，少不得还的问这位大姐姐。”小九儿见事已成，也该卖个人情全身而退，那被提到的女子被众人注视则努力的挺了挺胸脯。

“轻上舞，在某些方面来说极为相似，因而才能与《三夷》契合。轻上舞，顾名思义就是轻，随心而发，随曲而跳，可以说是随心所欲，没有定数，可与诸多曲子结合，但一定要以凌空作为特色。不过与名曲结合，是有一定规律的，比如说《三夷》这种神曲，它的任务就是必须要充当两绮中的另一绮，不仅要跳，还要激发与之契合的音律作为和音，也就是大堂之上的鼓和铃。昨日的绕梁音就是它们不作而发，但因无人虚晃而缺少韵，这是美中不足的一点，但也确实不好完成。”

“啊……”众人唏嘘，这听起来好像更难，既要跳，也要“弹”，还要和音，那岂不是一心三用。

“因为轻上舞以目视为主，削弱了另一绮的作用，增强舞的互动，算是另有特色。这位姐姐，轻上舞有三诀吧？”

“没错，乃是跳，指，禅。跳法多，指印多，禅意也不一而足，这我倒没法说了。”

“确实无法定论，轻上舞，因人而异，因情况而异，多是应景而起，大多不走规程。但是，难得的是，轻上舞由于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应激的动作，激发个人莫大的潜力，是很伤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