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就是不眠夜啊。”某地一墙根子处，不停传来刷，刷，刷之声。等有打更声路过或巡逻的脚步声经过便没了，若是让有心人注意到，怕是又有一段凄厉的鬼魂复仇故事，这里怕是没人敢住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一个小身影疑神疑鬼的窜出来，气喘吁吁，手里拽着根棍子一般的东西，怕不是贼？

“哎呀，铲子就是铲子，这么锋利干嘛啊，凶器啊这是。呼呼呼……还这么重。”

“扔这儿？不行不行。它是我的，我必须为它负责。”接着这人便脱了衣服，裹着什么东西，等再过了一批人之后，才开始走。一路上尽挑些墙根，草木茂盛之地，天又黑，摸索的极慢。又战战兢兢的过了半个时辰，只见这人钻进了染汀阁。

这时候，已是丑时了。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进行，某人的身体快吃不消了……

“幸好娘亲没能时时看着我，要不迟早得露馅儿。”

这个人，就是小九儿，她白天要学女工和诗书，晚上要去挖土，白白捡的东西也没能仔细研究。这不，今日又要去，但是要快完工了吧，小九儿高高兴兴的“上工”了。现在各种状况都遇到过，已经彻彻底底的摸清了这条路线的排班顺序和换班时间，就连赶路时间也都大大缩小，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体能也有所提高。

“这就是年轻的身体，稍微一锻炼，便收获颇丰。”

哎呀，快了，快了，直接捅算了。

咵嗒--

一抹亮光通来，她刨了刨土，将其碾平，探出头来，满意的点点头，转头跳上平地，又盖了软草，轻松离去。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心气儿更顺畅了……”小九儿起床，伸个懒腰，大声嚷嚷：“我的丫鬟哪里去？”

“在此！”小九儿看着小丫鬟佩儿从外间走来，手里捧着一盆水，小心的放在搁架上。

此女看着乖巧，一脸傻笑，皮肤发黄，十分瘦弱。听说是北方难民，与家人失散，被人贩子捉了去，因长相不佳，幸而没去成青楼。

瞎说！其实在吃饱喝足，营养齐全的环境下，佩儿还是出落的极为可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嘴角时常爱翘，特征鲜明，深得不少男丁喜爱。

她以外貌不佳，又不机灵，什么都不会的情况下却能进定国府，全是因为大母认为此女实诚，大母曾经被人背叛，有此想法不足为奇。可是小九儿竟没想到佩儿竟死心眼儿到那种地步，前世当做丫鬟使唤，今生定要成姐妹一场！

“好佩儿，转一圈，让我看一看你的新衣服。”于是佩儿转了一圈，看着小九儿笑。

“再转一圈儿。”

“再转，再转，转……”

“别停--”

佩儿晕了，跌在地上，依然傻傻的看着小九儿。小九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脸凑下去，也稀奇，心想原来佩儿打小就死心眼儿……

“你不会说话吗？”

“回小姐，佩儿会。”

“那你不行了，干嘛不拒绝？”

“回小姐，家仆守则里说了，任何仆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顶撞主子。”

“很好，测验成功。你，现在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定国府家仆，而且还是最受宠爱的九小姐的大丫鬟。”

“真的嘛？好……好耶，好耶，多谢小姐。”小九儿看着她高兴，只差磕头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听着，佩儿，既然你熟悉家仆守则，又是这么了不起的九小姐的大丫鬟。你，就只能听我的，别人要求你的，要拒绝！别人求你的，不要信！别人不管不顾的，你也不要管！别人做的任何事，你听到的任何消息，都要向我汇报！懂吗？”

“回禀小姐，那夫人……”

“若是有其他你必须要遵守的条件，则见机行事，一定要通知我。我不允许我身边的任何人私自承担一切责任，你知道吗？”佩儿懵懵懂懂的点头。

“总之，你的任务就是要远观六路，耳听八方，大至普天异事，小至墙根小道消息。没事就去凑一凑，听一听，顺便看一看，说一说，都要告诉我。你要与其他各房各院打好关系，为行方便之事……”

小丫头赶紧一一记在心里，记不住，憋得汗都出来了。

“我告诉你哦，记不住的话，可有苦头吃的哦。”佩儿吓得赶紧又默念了几遍，小九儿回忆，那苦头嘛，就是被这人那人使唤，被她他它欺负，心地太善良了，吃亏的就是自己，也不算是福气呀。

“我洗漱完就去吃饭了，管你用什么方法记住，记好了来找我。”

“明珠，那位佩儿如何？”沈氏见其不在，便正好儿询问一番，想来最近太忙，也无暇说些悄悄话。

“挺好的，就是人傻了点儿。”小九儿拿着碗，东拣拣，西挑挑，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沈氏心中有谱儿，点点头，敲了她的筷子，为她夹菜，说道：“人是傻，但是忠心，活儿干的也不错，将来啊，你还少不得要感谢她呢。”

小九儿点点头，算是默许，又见娘亲的模样，便问道：“你见过爹了？他夸你了？”

沈氏脸一红，不说话，本来小九儿也不想她能答话，却听到，“哪里啊，是夸了你，说你记性好，悟性高，精力还十分旺盛。哦，叫我多炖些汤给你补补，你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小九儿一愣，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还有啊，上次宴会的事情对你总是不好，你爹记着的。”

小九儿戳戳馒头，眼睛乱转：“那爹最近在府上？”

“在的，今日就在，大多数时间都在书房，要殿试了，你爹也要避避嫌。”

哦？

吃完饭，便出门，本来还要等佩儿，见她半天都没出来，“得，背着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