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也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大跳，只是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一向强硬的她，不会因为这样的情况低下头颅。

“难道我说的不对？中学的时候，都快传遍了，说你的父母从结婚，就各有自己喜欢的人，然后……。”说到此，她被自己一股情绪带出来的话也震住了。至于真假，她根本无法确定。只是，她很清楚这种侮辱性的后果。所以，最后她噤若寒蝉，没有再继续下去。但是，这些已经令我恼怒的血管快要爆裂了。

最后，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崔皓也这样跟你提过？”我问她。虽然明知道无论哪种回答，都对我没有一丝好处，还是张开了嘴。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几十秒之后，还是点了头。尽管只是轻微的一动，却像把刀，捅透了我的心。

我没有一丝耐心再跟她耗下去。安克看到我脸色不对，跟崔皓结束了谈话。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他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没生病吧？哪里不舒服？”

崔皓紧跟着走过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馨然，没有说话。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听到馨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软作一团。昔日的尖利被剥弱了一样，完全失去了力气。大概人无论处于何种境地，用时间积累的感情，总会在某个地方改变你正常的方向。

我的生活一直是隐蔽的，无论对谁，从不多言半字。可能我不记得哪次喝酒喝多了，说出许多醉话给崔皓。只是，喝多酒说的话，当时没什么意识，第二天更是什么也不记得。常人又说：酒后吐真言。所以，崔皓当然有可能讲给馨然。

现在想想，没有后悔对他讲出那些鬼话。否则，我依然不会进一步看清馨然的真实面目。

如果自己竭力隐藏的生活，被当作谈资甚至一场笑话的方式出现，最顺口的一句话必然是：“杀死她的心都有了。”

没错，这一刻，我心里彻底涌起了杀意。像当年杀死吉米一样，一如继往的把杀人当成了报复。

“没什么，就是有点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对他们笑笑。但是，身体却表现的很虚弱。这让安克十分着急。

“不行，我送你去医院。”他急急的说，并打算上来拉我，看样子还要打算背我。

我制止住了他之后的动作。

崔皓没有任何语言和动作，我一直暗中观察他。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比安克口中我的表情好看。而且，他的皮肤开始泛黄。那些与汗毛几乎溶为一体的汗线，在偶尔反光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看的见。

馨然一直冷眼看着。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眼神里的嘲笑。我没有理她。在她的生活中，也许从来没有人漠视过她。因为她人长的美，学习和人际关系都是他人羡慕的。

现在想来，那次与她在学校大门外碰到，并不是她有意不见，而是因为我没有邀请。她没有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